这个临近深夜的傍晚，只有办公楼数学办公室的灯光隔着玻璃窗落在干燥的地面上。

无尽的夜。

暮歌在把最后一张试卷批阅完了后，完美的打了一个一百分，迷惑的眼神看着试卷的主人。

——宋南

又是这个女生。

他无奈地摇摇头，伸了一个懒腰，疲惫的打了个哈欠，脑袋有些昏沉沉的。

他把灯关了，打开手机的手电筒，锁好了门。

借着白亮的灯光，一步一步踩着阶梯下楼。

整个学校里，空洞的很正常。

只有皮鞋咯哒咯哒的声音。

幽静，荒芜。

暮歌觉得安静到让他有些不习惯，想着要不要放首歌来听听。

放他最喜欢的。

《认真的雪》

点亮屏幕的那一瞬，他的耳朵里像是钻进了一个怪物，尖锐的声音咆哮着他的耳蜗。

他一愣。

他从来不信神佛。

但心底还是有些发毛，连步伐都在这一刻暂退了下来。

那个声音还没有完。

依旧那么剧烈，那么渗人。

他仔细听。

是办公楼卷帘门被撞击的声音。

有人想要进来。

那个人，此时此刻应该还很慌张，急迫。

想到这儿，暮歌立刻松心了下来，几步下了楼。

果然，灯光下，卷帘门在被猛烈的冲撞着。

“谁？”

暮歌试探性的询问后，外面的撞击弱了下来，直至消失，然后是一个磁性的男声。

“暮老师，可以让我进去么？”

暮歌顿时一鄂。

在脑海里搜寻了很久，也没有想出外面这个认识他的人到底是谁。

或许是见暮歌半天没有动静，那个人猜到了他的想法。

“老师，我是陈乐。”

暮歌立刻会意，连忙拿出钥匙打开了卷帘门。

果然，那张淡漠的脸在手电筒的照射下进入了暮歌的视线。

卷帘门放了下来。

细听的话，会听到巨大的砸地声中有几个急促的脚步声正在靠近。

暮歌没有注意到。

但陈乐微微别过头，在卷帘门落下去时缓缓缩短的距离中看到了那几个漆黑中的身影。

他嘴角勾了下。

有些安心，也有些讽刺。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会在学校里？”

暮歌的质问让陈乐转过头直视着他，清晰可见的轮廓上全是对自己的好奇。

陈乐耸肩，不正经的回答道。

“你不也在学校里么？”

“我是改你们的试卷。”

很显然，暮歌没有和陈乐开玩笑的心情。

那么晚了，陈乐出现在学校里，还疯狂地拍打着办公楼的卷帘门。

直觉中，他能意识到这件事有一个可怕的原由。

“你改试卷啊？”

陈乐做出惊讶的表情，然后小声问暮歌。

“老师，这次考试的第一名是不是我？”

“你？还差的远呢。”

暮歌被陈乐成功的转移了话题。

“那是谁？”

陈乐略表惊讶。

“这个人我也没有想到，明明感觉是个很叛逆的人，但没有想到竟然是个学霸。”

陈乐似乎听惯了这样的感叹，不耐的给出心底那个早就已经烂透了的人选。

“是宋南吧。”

“嗯？你知道还问。”

这个少女，像个谜一样，总是给人意想不到的惊或喜。

“她经常满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