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方的椅子上坐着一女子，相貌倒是端正，眉眼有股江南的温弱，穿着精致的衣裙，手中的丝绸帕子搅的心慌，眼中也是一片慌乱，倒像洪水，止不住泛滥。

渝安轻笑，夜间的寒意融进着笑声中，脆的蚀骨“你怕吗？”

女子猝然抬头，清秀的眉头一皱，盈盈水光潋滟眼中“臣妾是不怕的……只是……只是……”

顾睦泽来的匆匆，他提早结束了发布会，驱车赶到了博心医院，和老吴一直通信着，找到了VIP病房。

他推开门，俊儒的脸映入病房里两人的瞳孔，顾书沫一见到他，委屈倍增“哥！”

夹杂着哭声的声音让顾睦泽快步到了她床前，拢起眉头迅速的打量了一下顾书沫，好在只是脸色苍白，其他的地方并没有受伤，瞬间松了口气，把目光转向杵在一旁的老吴“小沫这次给傅总添麻烦了，还请替我给傅总道声谢。”

“哥！”顾书沫一听这语气就不满了，刚要闹腾，就看见顾睦泽侧眸看了自己一眼，温和的眼神有安抚的意思，她瘪嘴，硬生生把气憋了回去。

老吴自是注意到了这个小细节，微微一笑，客气这种东西总是礼尚往来“顾总，您说笑了，顾小姐这次事故是在傅氏集团内部发生，给顾小姐造成了严重的伤害，还请您见谅。”

“我不记得了！”顾书沫像是被踩到了痛楚，猛的大吼。

“电梯里还有谁?”顾睦泽耐着好性余佳佳僵了下，随后挥了挥手“行吧，你爱咋样咋样。还是当初的小丫头片子可爱啊，现在毛长起了，就会怼人了。”

姜归扯了扯嘴角，神情复杂。

去发布会的路并不是特别顺畅，遇上了早高峰，蓝阴路堵成了一锅粥，炎热的气息从缝隙里张扬进来，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前方的司机忽而回头，很抱歉的说“对不起，我应该事先查好路线的。”

声音显得年轻，带着点磁性。

顾睦泽问过她“你好像很恨爸爸。”

这个爸爸两字从他嘴里吐出来只是陌生和礼貌，全然没有感情。

她记得自己好久都没有抽烟了，这个问题可把她难倒了。

爱吗？

她点烟，火星明明灭灭，过肺时差点没有呛到。

顾睦泽在钢琴旁边坐着，小小的孩子刮着淡淡的笑，疏远温和，偏过了脑袋。

她说“对不起。”把烟掐了，而后摸了摸顾睦泽的脑袋，把周围的烟雾挥开，涩笑“我都忘了我都是俩孩子的妈了……”

她说这句话时，二十二岁。

顾睦泽是她十八岁生的，她生他把他当跳板，成功跻身进了顾家的豪门。

顾书沫是她二十二岁生的，她知道这孩子时想打掉，最终还是心软留了下来。

起初，顾先生不知道，后来吃早餐时盯着她逐渐大的孕肚，皱眉“怀孕了？”

“嗯，你的。”她言简意赅，她意味明确。

他起身，眼里一晃而过的厌恶“打了！”

她摇头，低头慢条斯理的用餐“快四个月了，你等我我死在手术台上吗？”

说完，她就后悔了。

她忘了对方是谁，有多讨厌她，厌恶她。

果然，顾先生不负她望，冷嗤“我为什么要担心？”

那天清晨，他没去公司，拽着她上车去医院打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