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书房一片沉默，不知道过了多久，顾先生坐了下来，看着泪眼模糊的顾书沫，又气又笑“哭什么，我又没打你！”

“谁让你刚才吼我！”顾书沫想，反正把想说的都说出来了，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顾先生笑了笑，轮廓依稀见得着年轻时的俊朗模样，他犹豫了会儿，问“你妈真是这样想的？”

顾书沫冷嗤“我没必要骗你！”

顾先生气急，破口大骂“我是你老子，你能不能态度好一点！”

顾书沫还是冷嗤，大言不惭“我一直都以为我的老子死了！”

“滚滚滚！给我滚！”顾先生气的不轻，快要上手打眼前的女儿，怒吼声直穿整个天花板。

顾书沫也不忸怩，转身就潇洒的走，刚跨出一步，人就被吼了回来“给我滚回来！”

她不耐烦，转身同样的吼“你到底要我滚还是不滚！？”

顾先生气急发笑，指了指她，不屑又嘴硬“你这个脾气和你妈一模一样！”

顾书沫不屑的瘪嘴“别搞得你好像很了解我妈一样！”

顾先生一个文件夹扔过去，却将将从衣边拂过，就像是一拳打了空“废话，我和她十多年的夫妻，我能不了解她！？”

顾书沫一脸冷淡，俯视着顾先生“你了解她，还无视她受委屈？”

这问题太刺骨突兀，直接让顾先生没脸下来。

他沉了脸色，有些不愉快，抿唇没说话。

顾书沫见状，算是道歉的说了句，却百般无赖“别在意，我就这样。”

“你什么态度！”顾先生吼，眼里却有着笑意。

转眼间，女儿已经长那么大了，还到了出嫁的年龄。

他犹记得顾书沫年幼时和顾萧打架，年龄差五岁，体型也差很多，更何况女儿家本来就是身子骨柔弱。

但她就是不服输，什么阴招都用上，久而久之，倒是让顾萧给怕了，有一段时间常常躲着走。

他叹一句，知道顾萧的话过分，但心里始终有个疙瘩，念起从前妻子的好就总是不忍心苛责这孩子，难免就伤了另外两个孩子的心。

顾睦泽倒好，他心思向来缜密，叫人看不清，多数时候情绪都埋藏在心里，能忍能大度，他不必多操心。

但顾书沫却不然，她自小性子不服输，不服软的，天不怕地不怕，敢爱敢恨，要的就一定要得到。

也就是为什么每次她都把顾萧打到哭，就是孩子表现出来的不满与不开心，已经嫉妒。

顾先生思绪过后，轻轻的叹“我没办法，顾萧的妈妈……所以你以后让着点……”

口吻已是委婉无奈。

顾书沫一脸嘲讥，已然习以为常，一点也不惊愕和伤心，但于她而言，这番话却是比年幼时的直接不问缘由直接让她道歉好多了。

她点头，口气里满满的不虞“知道了。”

顾先生皱眉，无奈的挥挥手“出去吧。”

顾书沫转身，笔直的挺背，向来桀骜，所以面对情亲也给人感觉寡淡极了。

她走到门前，关门时看见书桌前的男人一瞬间仿佛苍老许多，目光昏暗的望着她。

她愣，听见他伤感的叹“对于你妈妈，我很抱歉。”

因为心里早已有了别人。

所以其他人便都成了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