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瑾跨出一步，像傅锦言的方向移动，有人急匆匆的冲过来，强壮胳膊猛的撞上他的肩膀，而后擦肩跑开，一切都来不及闪躲。

疼痛涌上来，闫瑾疼的紧皱起眉头，膝盖弯了下，他咬牙，另一只手覆上自己的胳膊，应该是脱臼了，很疼，冷汗直冒，他抓紧自己的胳膊，猛的用力动了动，嘴里溢出一声轻呼，骨头接了回去。

再抬头，他的目光僵住，久久移不开。

傅锦言坐在座位上，伸手拿起了他的钱包，打开后淡淡的扫过一眼，那张照片，来自于十几年前，青涩的少年，依旧不言苟笑。

他很平淡，什么惊奇的神情没有表现出来，把钱包合上又放了回去。

五米开外的地方，闫瑾呆滞在原地，心脏如同骤停般，呼吸困难。

所有回忆如同浪花涌了上来。

是傅锦言平淡的眼眸，下面藏着只是无边的死海，他语气冷漠，神情平静“闫瑾，好好保护自己。”

是大学毕业会的前夕，有女生跟他表白，他嬉笑着对傅锦言说了这件事，那时他目光阴暗不定，一字一句“不要和她在一起。”

闫瑾的眼眸逐渐黯淡下来。

蒋霆的话冰冷刺骨，时隔多日才直戳他的心窝“你以为你的小心思傅锦言会看不出来？天真！”

或许傅锦言想说的是“闫瑾，好好保护自己，否则你对于我来说就是个累赘。”

或许他的话还有后一句“不要和她在一起，这样我就利用不了你了。”

就像是他多年前神情款款的许了余安终生。

所以他成了劝余家走的说客。

就像是八年前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安和挺好的。”

所以他费劲心思让他们之间有了隔阂。

原来，原来一切都是利用。

闫瑾蹲在地上，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头，浑身发颤，周遭的人投来异样的眼光。

傅锦言也被吸引过来，远远的就看见了闫瑾将自己裹成一团的模样，眉头微蹙，旋即看了眼对面的钱包，明了，今天就是摊牌的时候。

刀叉落盘，乒乓作响，他起身，从容淡定的走向闫瑾那里。

闫瑾死死瞪大的双眼中出现了那双皮鞋，他不抬头，清晰的听到心脏一下一下的跳动，好像要从身体里面跳出来，喉咙里好像滚着一壶烫水，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不敢抬头质问，问个因果，问个明白。

因为他脏啊，他这种别人眼中变态的喜欢，他问出来只会得到周遭厌恶的目光。

他惧怕这种要把他推进下水道的目光，他紧紧捂着头，捂着耳朵，但无论捂的有多紧，傅锦言特有的磁性低沉的嗓音还是会钻进耳朵里，一直回响，回响。

“起来。”

语气冷淡，不容置疑。

傅锦言垂着眼帘，目光深沉，看蝼蚁般睥睨着胆小的闫瑾，许久，他耐心耗尽，转身走开。

那双皮鞋消失在闫瑾的眼中，他惊慌，匆忙站了起来，什么都顾不了，仿若周边无人，紧紧的抓住傅锦言的手腕，声音沙哑低落“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傅锦言蹙眉，被闫瑾碰到的手腕发烫，他心中的不适逐渐散开，逐字逐句“很早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