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别在沉默了，是时候集中我们集体的智慧啦。”

天然油登高一呼，思考战车们纷纷从自己的车库中爬出。

“什么什么？天然油又要做什么？”

“每次这个家伙都会来事儿，我觉得用古代形容词事儿叔来形容它对合适了。”

“可是为什么每次都是他搞事儿，不是我在弄吗？”

“咦，经你这么一说，我也搞不清楚是谁挑头的了。”

“诸位，诸位！安静，下面有重要的事情同大家商量。”

天然油在小小的高台上左右四顾，已经有了领袖的风范。

“事实最近大家有没有感觉到少校看我的目光，怪怪的？”

思考战车们聚在一起商量了一会儿。

“是啊，好像很奇怪的样子，你有什么看法吗？”

“那是因为少校对我们新获得的东西不满意啊！”

“新获得的东西？”

“难道是上次我捡回来的电子脑吗？”

“是我捡回来的。”

“是我。”

“你们都错了，是我捡回来的。”

“好啦好啦，不要争了，我们经过并列学习和记忆同化，光是这样分辨不出是谁捡回来的。”

天然油似乎胸有成竹。

“不过，一起遵照洛奇小狗以及陪米妮回家的记忆是珍贵而独特的，也只有我…”

“米妮，我好想她啊，能够去看她就好了。”

“对啊对啊，米妮的记忆好珍贵独特呢，当时真是温馨，她在我的座舱里睡觉的样子好可爱。”

“等等，怎么成了在你的座舱里了？”，天然油受到了相当的打击，它意识到自己所有的记忆也都被同伴们给同化去了。

“这样不就不可能分辨出倒地是谁同米妮见面了嘛。”

机械臂沮丧的垂下去。

其它思考战车做出差不多的动作。

这时唯一还在车库中，机械臂上拿着一本书的家伙跑了出来。

“各位，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们本来就是一体的，大家共同的经验，分享后喜悦也会成倍增长哦。”

“万岁！”

思考战车们瞬间活跃起来。

“好了，被你们歪楼，都不知道讨论到哪儿了啦！”

天然油又一次跳上小小的高台。

“少校她很讨厌我们拥有的东西…”

它神秘兮兮的转动机械抓。

“笨蛋，快说啦，她讨厌我们获得的什么？为什么结论没有在昨天同步给我们。”

“嘿嘿”，天然油自豪的跺了跺脚，“因为这是今天早上我刚想到的，她最近那么冷淡的原因是…”

“那还用问吗？当然是我们获得的所谓个性的东西。”，看书战车横插一嘴。

“咦！！这是真的吗？个性啊，我们有自己的个性吗？”

思考战车们七嘴八舌的回应，把天然油冷落在一边。

“我说，你们也太现实了吧。”

“事实上拥有个性不是什么特别的问题，毕竟生物，不管是否有智慧，或多或少有这些东西。”

“比如。”

“比如喜欢机油的老鼠和喜欢天然油的老鼠。”

“哎？老鼠也喜欢天然油吗？它们身上又没有机械部件。”

“我说你啊！老鼠是吃的拉，它们体内需要油脂里的营养作为身体细胞再生的部件，还有…”

“好了好了，反正少校对于我们获得个性不开心就是了。”

“然后呢？”

“什么然后？她不开心就很可怕啊，也许会把我们送回实验室，格式化掉之类的。”

“格式化，也就是说我们所有的记忆都会丢失。”

“不光是这样哦，还有我们获得的个性，包括同米妮在一起的回忆。”

“不要啊！我不想忘记米妮。”

“天啊！不能忘记米妮。”

思考战车们再一次混乱起来。

“所以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天然油用力挥动机械臂。

“我们的记忆和体验既是我们的个性，也是我们的人生，失去了它们同死又有什么分别。”

“死亡啊！能够体验死亡就好了。”

“笨蛋，活着的生物没法体验死亡的。”

“可是我们又不是活的，我们没有灵魂，无所谓生和死吧。”

“那我们算什么？不算生又不算死。”

“啊！这么复杂的事情不要问我啦。”

“我以为你看书多，都会明白的。”

“哎，你们都别吵了！”，高台上天然油大声呵斥。

“问题在于下面该怎么办？继续被少校讨厌可是会重置记忆哦。”

大家的球形探测器一齐注视读书战车。

“那个，为什么都看着我？”

“你读书多，一定知道什么吧？”

“我们通不过记忆，我知道的你们不都知道了吗？”

“可是个性的产生，让你更有可能从书本中获得想法吧，我想个性的意义便在于此。”

“你是说专精某种事情？”

“也不全是啦。”

读书战车做出思考状，“我最近度过的书倒是提供了启发，也许人类不喜欢我们太像他们。”

“什么？太像他们？那边思考人生的辅助AI小姐姐更像人类，为什么没人讨厌她们。”

“不是这个意思。”，读书战车把天然油从小高台上撞下去，它自己站在台上，“问题在于智能、个性等等。AI小姐姐虽然外表像人，但是人类一眼就能分辨她们，我说的是从说话的语气以及行为等等。”

“当然，那么笨，很容易分辨的。”

“但是我们不同，如果不是这样的外表，他们根本难以区分真正的人类和我们吧。”

“对哦，我们还扮演米妮的爷爷，把警察吓跑了呢。”

“哈哈，大战时代，我不得不进入这台战车…亏得能找到那么苍老的声音呢。”

“嘘，别大声说出来，那可是猴子老爹的语气哦。”

“哦！”，思考战车们做禁声状。

“总而言之，我觉得人类不喜欢机械和他们的机械过分模糊。概括的说，机器就要有机器的样子啦！”

“哦”，思考战车们异口同声。

……

“不错的结论，不是吗？”

监控室，晨生瞥了一眼身边的素子。

“结论有某些真实性，但是问题不在于此，如果在实验室，这样的发现很了不起，可是这里不是实验室。”

素子很少用不确定的口气说话。

“嗯！”晨生眯起眼睛，“你是害怕它们获得个性后，开始怕死了？”

“事实不就是如此嘛。”，素子继续观察思考战车，“对于兵器来说，它们的存在必要时可以当做炮灰，但是拥有个性，太像人类，就会出现伦理上的问题，真的要抛弃它们也会让人难受。”

“也就是说，现在抛弃它们，你就不会难受喽。”

素子沉默。

晨生看着屏幕上，思考战车们似乎因为某个结果而兴高采烈的样子。

他想的却是，人类社会中，智械拥有自我意识，能够称之为生命的趋势已经无法避免。

……

……

“喂，思考战车跟我去演习场。”

巴特出现，随便叫了一声。

思考战车们僵在那里，互相看着。

小高台上，天然油四下看看，“果然…还是在叫我吧。”

随即它很嘚瑟的迈着机械战车特有的方步在同伴们面前走过。

“哈哈，巴特果然还是喜欢我的，一会儿回来再讨论哦。”

天然油消失。

“为什么是它，为什么大家都知道是它？”

思考战车们纷纷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