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之世界？这里果然是另外一个世界了么？”宁小堂轻声自语道。

对于这个答案，宁小堂心中也早有猜测，因此并没有觉得太过意外。

“另外一个世界，也可以这么说。”灰袍中年人听到宁小堂的自语后，微微点了点头道：“不过，真要细说起来，这个世界和我以前所在的世界，甚至其他的异界，还是有很大不同。”

宁小堂挑了挑眉，道：“哦，此话怎说？”

灰袍中年人微微停顿了一下，解释说道：“想必你也知道，世上有阴阳之分，有善恶之分，有大亦有小，有上亦有下，有冷亦有热，有光明亦有黑暗，如此等等，不一而足。”

“同样的道理，这世上有实亦有虚。如果说我以前所在的那个世界，以及其他异界，是实的世界，那么现在这个世界，便是虚的世界。”

“虚实之分，虚的世界？”听到这里，宁小堂不由露出一丝惊愕，“你的意思是说，这里乃是一片虚幻的世界？”

旁边的沈凝儿也大吃一惊，显然根本没有想到，这世界竟还有虚实之分。

“虚幻的世界么？”灰袍中年人眼眸中迷茫一闪而逝，随即微微摇了摇头，说道：“说实话，我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很多年了。若说它只是虚幻的世界，这一点其实我并不认同。”

“因为这里的一切感知，都是如此真实。这种真实感觉，与我以前所在的那个世界，并无区别。只能说，这虚之世界，乃是实之世界的对立世界。就好比光明与黑暗，有光明的一面，你能说黑暗的一面不存在么？”

对于灰袍中年人这个类比，宁小堂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光明与黑暗，实与虚，这两者真的可以这么类比吗？

然而，宁小堂一时也找不出其中问题所在，所以他只好暂时把疑惑埋在心底。

宁小堂想了想，又问道：“那么，我们现在这个存在形式，究竟是怎么回事？在我们那个世界，我也看到了你的身体。难道说，我们这是以灵魂的形态，来到了这个世界？”

灰袍中年人摇摇头，说道：“并不是灵魂，因为灵魂也是实之世界的一部分。所有实之世界内的事物，都无法来到虚之世界。”

宁小堂疑惑道：“那我们这是……”

灰袍中年人道：“之前我也说了，有实便有虚，我们这个形态，单纯就是虚的形态，我称之为虚体。每一个人的实体，都有一个对应的虚体。在实之世界中，虚体永远不会出现。只有到了虚之世界，我们才会以虚体的形态存在”

宁小堂道：“既然我们现在是以虚体的形式存在，那么我们原来那个世界的实体，又会如何？”

灰袍中年人道：“实体与虚体两者当中，主导意识的永远只会是其中一个。比如你现在主导意识的是虚体，那么你原先那个世界的实体，就会和尸体无异，彻底没了生息。”

“原来如此。”宁小堂微微点头，随即又道：“如果主导意识的是实体呢？在我们没来到这个虚之世界之前，我们这虚体会怎样？也是变得如同尸体一般么？”

灰袍中年人道：“不，虚体会彻底消失。当然了，它消失，并不是说它不存在了。虚体依然存在，只是当实体主导意识时，虚体并不出现，不仅不出现在实之世界，也不出现在虚之世界。”

“那它在哪呢？”宁小堂忍不住道了句。

灰袍中年人摊了摊手，说道：“谁也不知道它在哪，但它就是存在着。因为当我们的意识来到这个虚之世界时，虚体就会出现。那时，虚体便开始主导意识。”

宁小堂道：“也就是说，只要意识不来这个虚之世界，虚体便永远不会出现。”

灰袍中年人道：“可以这么说。”

宁小堂问道：“那么，我们的意识为何会来到这个虚之世界？和你有关吗？”

只见宁小堂微微眯了眯眼睛，盯向灰袍中年人。

灰袍中年人露出一丝苦笑，说道：“尊驾太高看我了，我岂会拥有如此通天的手段？你们的意识之所以能来到这个虚之世界，想来应该也是与那虚之眼有关。”

宁小堂微微皱了皱眉，道：“虚之眼？是出现在石台地面的那只灰色眼睛吗？”

此时此刻，宁小堂还清晰记得，当时在失去意识之前，他在那石台地面上，瞥见了一只直径约半丈的灰色眼睛。

灰袍中年人道：“正是，那只灰色眼睛，便是虚之眼了。虚之眼，乃是虚之世界与实之世界相连的通道。我们的意识想要来到虚之世界，只能通过虚之眼。我当年来到这虚之世界，亦是通过虚之眼。”

宁小堂皱了皱眉，道：“但一开始那石台上，并没有出现虚之眼。直到有人弄倒了你的那具身体，才在你原先所坐的位置上，出现了那只灰色眼睛。这是怎么回事？”

即便灰袍中年人刚刚已经说了，宁小堂他们来到这个虚之世界，与他无关，但宁小堂依然有些怀疑。

那灰袍中年人微微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虚之眼，它其实很可能是有意识的。因为佛门禁制的缘故，它平常并不出现，只有主动刺激到了它，它才会突然显现。”

“当年，来到虚之世界前，我便是直接坐在那只虚之眼所在位置，这才让那只虚之眼，把我带到了虚之世界。按你的说法，很可能是我那具身体被弄倒后，刺激到了虚之眼，这才令得虚之眼显现。”

对于这个解释，宁小堂算是勉强接受。

不过，听到灰袍中年人提起佛门禁制，宁小堂疑惑问道：“佛门为什么会在那处石台留下禁制？难道说，那虚之眼，有什么极大的危害？”

灰袍中年人沉默了片刻，说道：“据我所知，虚之世界会利用虚之眼作为通道，释放毁灭源，从而毁灭实之世界。佛门的大神通者，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封禁住了虚之眼。”

“释放毁灭源？毁灭实之世界？这是怎么回事？”宁小堂满脸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