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住在融月庵对她来说是最好的。”萧霖风缓缓道，“起码暂时不用面对外面的风暴。”

莫又离不服气，“你们若护着她，就算在家也不会有风暴。”

萧霖风忽地掉头看她，眼神平静而冷酷，“很多时候，并不是我们想护就能护的。这就是人为什么一定要掌权的原因，当你手中有了实权，才不会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而且这个权力，一定得够大够多，才能护你想护的，得到你想得到的。”

莫又离没说话，他说的她不一定认同，但反驳不了，因为现实确实如此。

两人一时无话，所幸很快到了。

在融月庵最偏僻的一座小院子里，她见着了萧冰玉。

比起萧霖风，她憔悴得更可怕。整个脸颊凹陷下去，小脸苍白，毫无血色，因为瘦，显得眼睛特别大，空洞而无神。

莫又离拉着她，心酸难过，一时竟相对无言。

最后还是萧霖风道：“你好好陪她说说话，我在外面等你。”望了自家妹妹一眼，又回头补了一句，“最好别太久。”

莫又离看他走远，这才抱怨道：“你哥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不近人情？”

萧冰玉想对她笑一笑，努力了半天，也只是扯动了嘴角，“你别怪他，他的处境很艰难。”

“你老为别人着想，艰难的就会是你。”莫又离怒其不争。

“阿离……”

语未完，萧冰玉的眼圈已通红。

莫又离过去轻轻抱住她。

萧冰玉绷不住，眼泪唰唰地往下掉。

“五皇子怎么说？”

“他能怎么说，肯定急坏了。都怪我，不能帮他的忙就算了，还总是给他添赌……阿离，我是不是特没用？”

“胡说，是他们没用。”

既然要上位，却连保护一个弱女子的能力都没有，那还不如趁早认怂，免得害了身边人。

见萧冰玉更显黯然，莫又离想去此行目的可不是来打击她的，遂又接着道：“如今可不是自责的时候，你必须好好的。刚也看见了，你哥憔悴不少，他们一定在尽力想办法解决。你此时什么都不要想，保重自己身子最要紧，至少，也不可让他们再担心多一层。”

萧冰玉急忙点头：“我知道，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莫又离暗自挫败，深知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不是当事人，再换位思考，也无法切身体会当事人的锥骨之痛。

这个时代，本就视女人为男权社会的附属品，声誉清白重于性命。

她出得外头对萧霖风道：“冰玉的状态不好，我想留下来陪她。”

萧霖风很是迟疑：“你留在这，恐怕不妥。”

“能有什么不妥？她承受的压力太大了，我怕她想不开！哦对，你要是怕我趁机跑了，派几个人盯着就是。”莫又离冷冷道。

萧霖风干笑几声：“瞧你说的，我派人盯着你做什么？我的意思是，怕你在此会受牵连。”

莫又离瞧了他半晌，才叹息道：“就算受牵连了又有什么关系，我实在担心，这种事不是一般人承受得起的。”

“我知道，所以才找你来。既如此，便拜托你帮忙看着她。”

“放心吧。”

萧霖风点点头，默默看了她一会，便动身离开。

刚上马车，忽闻：

“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