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透气却是再也没有回来。

莫又离拥着被子枯坐到天明。

想了一宿，也没想明白哪里出问题，前几日，他还饿虎扑羊般的对自己上下其手，为何今日她亲自送上门去，他反而不屑一顾？

难道是自己送上门的没啥挑战性，他不稀罕了？

艄公给她送早饭，并向她禀报：“公子昨夜有事已经先离开了，吩咐老朽，姑娘若是想起了自己是谁，就把姑娘送回家。若还是没想起来，便回松月斋住着就是。”

莫又离轻笑，呵，连见都不愿见，迫不及待要送她走么？

既然如此，再留下便是不识趣了。

嘴角莫名发苦，她涩涩地道：“我知道了。只是我身上不曾带有银子，还需劳烦老丈帮我雇一辆车，我自行回去就是。”

“姑娘别客气。公子吩咐老朽须亲自送姑娘，还请姑娘别为难老朽才是。”

艄公说话比昨日又添了几分客气和小心。

许是主人家都不待见了，他也就客气疏离了罢？莫又离自嘲地想。

她当然还不至于和一个不相干的人置气，遂不再坚持，由得他送。

站在程府后门，恍如隔世！

虽不曾远离，却有一种近乡情更怯的意味。

回到家，一如她想象，莫夫人抱住她哭成泪人，一边自责自己连累了她，一边心疼她遭了这许多罪。而玲珑，亦是抽抽搭搭地不停抹着泪。

她这个最该痛哭流涕的人反过来安慰着自己亲娘，“好了，娘亲，我已经平安归来，证明老天还是开眼的。知道您女儿最是可爱善良美貌无双，他老人家都不忍心收了我。您就别伤心了！”

莫夫人一时间又是好气又是心酸，终于止住泪水，拉着她细问。

莫又离决定不隐瞒，把程芳兰如何诱骗祸害自己，如何被她丈夫逼得跳河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莫夫人直气得手脚冰凉，好半晌才缓过气来，咬着牙猛地起身：“我这就去找大哥，看他是管还是不管？再不行，还有官府……不，官府怕是不肯管，咱们求小王爷去。她们不仁，那我便不义！”

莫又离急忙一把拉住她，叹气道：“娘亲，你还是别去了。外甥女和自己亲闺女，你说以舅舅性子，他会帮谁？退一万步讲，就算舅舅想管，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那是别人家的人，他怎么管？况且，他女婿可是侯府世子，他敢管吗。”

莫夫人呆立在地，其实她也明白找大哥没用。但难道就此算了，任由自己的宝贝女儿被欺负遭大罪？

寄人篱下的无奈和酸楚再次涌上心头，心中气苦不已，只能一把抱过莫又离，放声大哭：“我可怜的儿呀！咱们难道就此忍气吞声么？”

莫又离待她哭得差不多了，才慢慢说道：“有仇必报是做人的基本原则，自然不能就此算了。但咱们现在确实无能为力，只能慢慢筹谋，来日方长嘛。”

“不过，娘亲，女儿在程府确实住不下去了，咱们家还是得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