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启明……”她喃喃自语。

“秦大姐？”看着秦紫目光迷离地朝他走来，李雷无奈地笑，还在当秦紫是在搞噱头。

“哦哦哦哦！！！！”旁边一群醉鬼疯狂起哄。

“你这个混蛋，你他妈为什么不等我？”

秦紫走到李雷身边，开口便是骂了一句。

“秦……大姐？”李雷这才发现秦紫的神情不对，女人的眼睛暴露了她从未有过的脆弱，漆黑的瞳仁里，映照的根本不是他。

可一切都已经晚了，清醒的头脑抵不过被酒精侵蚀的身体，李雷眼看着秦紫的脸迅速贴近，身体却迟钝得来不及反应。

“人渣！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秦紫瞪大眼睛，突然附身，紧紧吻住了李雷的嘴唇。

……

“啊啊啊！！！！！秦大姐太帅啦！！！偶像！”

“……这，这怎么下去的嘴……”

醉鬼们不敢置信地激情围观，路小舟嘴巴张成一个大大的O，摇得身旁的褚凰羽胳膊都要脱臼，那原本就昏沉的头也被她晃得更成了浆糊。

只有韩阳状况外地坐在原地，手里的杯子缓缓滑落，最后掉在桌子上，液体沿着桌面滴下。

“唔……”猝不及防的吻让李雷乱了阵脚，他慌张起身，却被自己的椅子绊到，酒精剥夺了他身体的平衡，他向后一仰，带着秦紫摔倒在了地上。

“刺激！”郑义嚎了一嗓子。

“唔……”

心底的烦躁感越来越强，李雷伸手去推身上的秦紫，可秦紫却毫无离开的打算，她弓起身子，将跪在地上的右腿抵在了李雷双腿间。

她吻得忘乎所以，甚至企图用柔软的舌尖攻略坚固的城池。

李雷终于毛了，他皱起眉头，狠狠地推开了秦紫。

同时，一滴冰凉的液体滴落在了他的脸颊。

“……”他愣住了。

秦紫缓缓睁开眼，视线聚焦，终于发现面前的这个少年不是她朝思暮想的人。

“你让我很烦躁。”

秦紫的声音很轻，李雷不知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秦大姐，你真猛。”郝帅竖起大拇指。

受到酒精的摧残，这屋子里的人，几乎全部不知道自己此时正在做些什么。

“是吗？”秦紫撩了撩自己的头发，妩媚一笑，“那今晚的胜利者，就是我咯？”

“没毛病！这一波操作，！”

“那我是不是可以作为国王，提出一个被我选定的人不能拒绝的任务。”

“您请！我们洗干净脖子等着！”

“那我……”她的视线在屋里转了一圈，最后落到坐在椅子上，表情放空的韩阳身上。“今晚没人抽到我们的小打野吧？我们是一支有爱的队伍，必须让每个人都有参与感。”

“……”李雷皱起眉头。

“你们不是喜欢看接吻吗？那就让李雷同学再跟韩阳同学亲一个怎么样？”

“……全场最劲爆……”

“是不是……过了？好像有哪里不对？”看着秦紫复杂的眼神，路小舟找回一丝理智，察觉到微妙的违和。“秦紫姐不应该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只能说明，酒不是好东西，它会撕掉人所有的防线，让人溃不成军。”洛川说。

“哎呀秦紫姐，你是不是玩过头了？亲亲只看一次就够啦，太单调！”路小舟走上前，打圆场道。

“那要怎样？直播睡觉吗？”

“秦紫，你别作。”李雷的声音冷冷的。

“……”秦紫看向李雷，挑起嘴角。

“这个有点难。”韩阳的话打破两人的剑拔弩张，少年微微笑着，表情灿烂得有些刻意，“这个任务我如果完不成的话要怎么惩罚呢？普通罚一杯，要不，我罚十杯？”

说完，他立刻扶好杯子，倒满啤酒，咕嘟咕嘟灌了一杯下去。

“你别喝。”李雷走过去，企图夺下韩阳的杯子。

韩阳用力摆脱李雷，没说话，只是喝酒。

终于，连脑子被酒精搞臭的郝帅都发现了空气中的不安因子，他哈哈笑了两声，架住一旁的郑义：“大家都醉了，哈哈哈，要不洗洗睡？明天还要看比赛。”

“我觉得也是，小羽，我们两个一起去洗澡好不好！”路小舟拉住褚凰羽，走向浴室。

秦紫看了一眼眉头紧锁的李雷，转身去了KTV的房间。

没一会儿，那边就穿来了优雅的歌声，女人独特的烟嗓一句句唱着“WillyoustilllovemewhenI'mnolongeryoungandbeaitiful”，带着无人能懂的凄清与孤寂。

……

韩阳没怎么喝过酒，酒劲上来的跟快，别说他夸下海口的十杯，仅仅三杯下了肚，他就找不到北了。

“别喝了。”李雷握住他拿着酒杯的手，几近恳求。

韩阳瞪着眼睛看李雷。

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看到李雷和秦紫接吻的时候为什么会觉得有什么东西掐着自己的脖子。

李雷是他的刺客师傅，对他很照顾。难道就是因为这一点点原因，让他对他产生了依赖？又或者，单方面自私地认为李雷的好只能对着他自己？

呵，可笑至极。

没有安全感是他自己的事情，凭什么拉扯上李雷，做他的陪葬品。

爸爸妈妈走了，奶奶也走了，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什么会一直留在他的身边，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都注定会一个人走向死亡，他在奢求什么陪伴。

酒精是情绪的催化剂，那些平日里不会去想的事情会因为醉酒而被堂而皇之地搬上台面，无限放大。

想到这，他瘪瘪嘴，委屈地红了眼眶。

“韩阳……”看到少年打着转却强忍着不流下的眼泪，李雷的心脏仿佛被千万只手抓挠撕扯，他伸出手，情不自禁地想去摸摸少年的头，可是指尖还未等触碰到他，韩阳却突然眼睛一闭，倒在了桌上。

眼泪因为眼睛的闭合终于淌了下来，在鼻梁留下晶莹的痕迹。

他睡着了。

所有的情绪在睡着的一瞬间仿佛烟消云散，他的表情平和，又回到了平日里波澜不惊的模样。

李雷的手最终还是落在了他的头顶。

这个样子的韩阳让李雷想到了两人刚刚认识那会儿，小孩也是喝醉了，他带着他回家，跟今天一样脑子里胡七八糟想了许多。

现在回忆起来，他的确是从那一刻起开始在意他的，最初是技术，后来是生活，再后来……连一个小小的表情都不会放过。

韩阳这个人很简单，但或许正是因为这份简单，才让李雷羡慕，进而产生不一样的感情。

李雷眼神暗了暗，将目光投向KTV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