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谋乱天下
作者:起居小舍人 | 分类:古言 | 字数:128.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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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雁点湖飞渡亦难(上)
打开中安殿大门者,乃是刘昭仪身边的侍女涣青——涣青打开殿门,本欲出来,到那东苑为刘昭仪采摘些鲜花,刘昭仪欲要做个花环,送给孙儿——昭仪虽不喜欢平王之妻萧妃,但对萧妃所生的一儿一女还是很关心的,涣青为了讨得刘昭仪的欢心,从不喜欢劳心费力的她缠着挽玉教她编一些小孩儿喜欢玩的玩意儿,涣青一认真起来,将挽玉也吓了一跳——涣青空闲时候便什么也不做了,什么不吃了,一个劲儿闷头在那儿做小玩意儿,渐渐地,涣青的手艺比之挽玉又好了很多,两人也在明里暗里较劲,即在刘昭仪和萧妃等人的面前努力卖乖,因为两人都会编一些好看的小玩意儿如小花篮、小人儿等,萧妃的儿女们特别喜欢挽玉和涣青,每次跟着母亲萧妃入宫,在见过祖母刘昭仪后,总会嚷着要和涣青和挽玉一起玩儿——两人讨好了萧妃和小世子、小县主,在刘昭仪的面前也成了无可替代的了。
涣青和卫才人的情况大致一样,涣青也是镇国公刘家的家生子,和卫才人先后进入东宫服侍刘昭仪,不同的是,貌美心柔的卫才人得到了当时的太子,现在的皇帝李曜的青睐,飞上枝头变凤凰了,而涣青还是一个要整日想着如何得到恩宠的使唤奴婢——涣青由此对卫才人很看不上,平日里找着机会就要在刘昭仪的面前说卫才人的坏话,让本就对卫才人很恼火的刘昭仪连最后的情分都撕破了——卫才人在刘昭仪这里算是找不到好果子吃了。
涣青本就讨厌卫才人,平日里卫才人也总是见她就绕道走,一点也不敢得罪,这让涣青有些飘飘然了——卫氏身为皇帝的嫔妃又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不敢惹她这么一个身份低下的宫婢吗?皇帝一般不管后宫事,涣青等人认为只要讨好了王皇后、刘昭仪等人就可以安享富贵,无灾无祸过一生了。
涣青看到卫才人和汝雪都低下了头,又有些倨傲了,也忘了自己出来的目的是什么了,径直走到卫才人的身边,冷冰冰道:“昭仪并未召见你,你却在殿前徘徊,还和汝雪窃窃私语,是何道理?莫不是在议论昭仪娘娘的过错?”
卫才人摇头,非常真诚的道:“我不敢议论昭仪娘娘——我今日来见娘娘,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娘娘。还望姑娘能够替我转达。”
涣青只顾着盯着卫才人小巧的鼻子,一下走了神,将卫才人的话听错了,怒气冲冲道:“你果然对娘娘有意见!我是不会进去替你通报的,没想到你当了才人之后,对于娘娘也敢指指点点了,我不告诉娘娘了,今个儿萧妃进宫了,娘娘现在正高兴着呢,你就不要进去扫娘娘的兴了,你的意见,我会改日告诉娘娘,你说给我听,我一定一字不差说与娘娘听。”
卫才人和汝雪都有些哭笑不得,但还是得忍着性子,继续好言好语,道:“姑娘听错了,不是意见,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昭仪娘娘——这与昭仪娘娘有关,也与姑娘你日后的前程有关,还望姑娘通报一下。”
事关前程,涣青的眼睛也变得有神了,她瞅着卫才人真诚的面容,觉得此事必有蹊跷,卫才人所说的可能真是一件很重要的事,但涣青还是留心多问了一句,道:“才人说得明白些,我才能前去告诉娘娘,娘娘现在正和小世子、小县主一起,不是重要的事情,娘娘听了很扫兴,也很生气啊。”
卫才人只得上前,一脸凝重,在涣青耳边细语,道:“皇后背弃承诺,娘娘只剩孤独一人了。”
身为刘昭仪身边最得力的宫女之一,涣青自然知道皇后和自家昭仪的关系——从卫才人这里得到了这样一个讯息,涣青顿时紧张了起来,虽也有疑惑,但全部被紧张与惊恐冲走,涣青忙得没有回答卫才人的话,便飞奔进中安殿,找到正和孙儿孙女一道其乐融融的刘昭仪。
本来一手拉着孙儿,一手拉着孙女的刘昭仪正和儿媳萧妃说笑,见到涣青慌忙进来,手里没有她想要的东西,脸上却有着她想不到的惊慌,刘昭仪皱眉的同时,心里已经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
涣青慌忙道:“娘娘,卫氏在殿外要求见娘娘,说皇后背弃诺言,娘娘只剩孤独一人了——奴婢不敢怠慢,连忙进来告诉娘娘了,娘娘见一见卫氏,问一问是怎么一回事吧!”
刘昭仪强装镇定,一面让涣青出去将等在殿门外的卫才人请进来,一面笑着将孙儿、孙女交给儿媳萧妃,让萧妃先行退到内殿等候,萧妃低头领命去了。
刘昭仪等到儿媳萧妃带着孙儿孙女都退了下去,才露出一副可憎的面容,连连拍案,道:“皇后又做出什么愚蠢的事情了?”刘昭仪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咬牙切齿——她和王皇后的关系才刚刚得到缓和,她以为这一次王皇后终于想明白了,终于知道和她一道并肩行走的好处了,没想到如今又要来一出“大戏”,刘昭仪没有想到,失去了重要臂膀的王皇后,也变得喜欢折腾了,也喜欢搭起高台唱戏——一出又一出的,还欺骗她,让她以为一切又都归于平静了,没想到这可能是下一次风暴来临之前的死一样的宁静!
卫才人进来中安殿以后,见到了在梦里出现都是以恶狠狠的形象出现的刘昭仪——她的故主,对她没有任何感情的故主。
刘昭仪手一挥,免去了卫才人的行礼,直接切入正题,道:“皇后又怎么了?你要如此急着见我?”
刘昭仪不明白,为何皇后要一而再再而三地不愿意和她合作呢?她自认为自己的办法是两全其美——皇后的地位无人可以动摇,她刘昭仪也可以得到其他的好处——平王登基,对王、刘两家都好,可王皇后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似的要和她作对——刘昭仪感觉有些心累,在她的计划之中,王皇后的利益她从未想过损害,她所有的唯一一点私心不过是让平王顺利当上太子,在她的想法中,王皇后是有位置的,可王皇后终究不够聪明,看不透,也理解不了,一昧的听从她想听从的人的话——这就与刘昭仪的意见相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