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手中的油灯跟着寒衣走动，打量着屋子当中的陈设，都是些旧家具，有些已经破旧了不少，上面摆着一个个盒子，有些已经被打开了，里面空无一物。

寒衣拿起一个看了看，不经意间惊起一阵尘雾，寒衣打了个喷嚏，再看看里面除了灰尘什么都没有。

随手丢回了原来的地方，有几个盒子里面还装着东西，不过看上去都是些没人要的东西，就像是那茶壶，已经碎了一半。

“没想到里面会是这样的......”路远桥也在翻看着乱七八糟的东西，根本就没有想到顾府还有这样的地方。“看这样子，根本就没有人来过。”

“这些东西怎么都堆在这里。”寒衣走在一个个架子中间，找了半天还有几本书，寒衣不太认得上面的字，看了看去，也只能认识几个简单的，索然无味的放回了原来的地方。“我还以为这里会相当的雅致，毕竟院子修的那么好看。”

路远桥也是这么想的，然而谁能想到里面会是这样的。

从一堆杂乱的箱子后面有一个楼梯，只不过寒衣需要踩着箱子过去，她招了招手叫着路远桥，她需要点光芒看看上面。

“路远桥这里能上去。”

路远桥也跟了过来，灯光映照在黑暗的楼梯之上，照亮的一瞬间，楼梯口上站着那个红裙的女童，着实吓了寒衣一跳。

寒衣看了看身旁的路远桥，好像路远桥并没有看见那个红衣女童。

寒衣选择默不作声，可是依旧站在楼梯口迟迟未动，路远桥看了看寒衣，又看了看那楼梯口，心里早已有了猜忌，只是没有揭穿。

“寒衣，你要上去看看么？”

寒衣点了点头，想要拿过路远桥手中的灯独自上去，可是路远桥拿着灯的手忽然后扯了些距离，让寒衣扑了个空。

“我和你一起。”

寒衣愣了一会，看了看楼梯上面，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这才点了点头。

路远桥刻意的走在了前面，寒衣跟在后面，昏暗的光芒没有办法照亮全部的范围，路远桥时不时注意着身后的寒衣。

上了二楼之后，也是与一楼一样的光景，寒衣不明白那个红衣女童为什么也让她到这梅园来。

路远桥也在纳闷，可是比刚才的探查，路远桥这次紧紧的跟在寒衣的身旁，提高了警惕，不能再让寒衣受伤了。

寒衣漫不经心的打开那些陈旧的盒子，里面有些泛黄发霉的宣纸，还有几只不再用的画笔，其中还有一根彻底的断了。

“这些东西，应该是顾霓愿的。”

这些显然都是画具，只是已经残破的堆弃在这里了，路远桥也翻了几个盒子，显然都是与画有关的东西。

“寒衣，这些东西，都是初学者用到的东西，应该是顾霓愿小时候用的东西。”

寒衣从来都没有学过画画，根本就看不出这些东西的区别，翻来翻去，还发现了一些胡乱画的东西。

有一些还尘封在箱子里，可是终究也变得破败不堪。

走着走着，寒衣忽然踩到了什么，低头一看，竟然是书页，被撕的乱七八糟的，书的封面还被蹂躏的面目全非，本来就不认字的寒衣更看不出什么来了。

这些书页不止一本，遍地都是撕碎的书页，寒衣站起来看着周围，有太多的书都被撕了。而且让人更疑惑的是，这些书页，有旧的也有新的。

“路远桥，你来看。”

路远桥看着寒衣手中的纸，仔细的看了起来。“这讲的是进攻性灵修。。”

寒衣又给路远桥递了几张。

路远桥接过来一看。“这是武修心得。”

寒衣再次环顾四周，满屋子的画具都像是精心保存，尽管没有人来打理已经陈旧，可都放在盒子或者架子上。

可是就这些书，被撕的面目全非。“这个房间里，只有这些书都被撕碎了。”

寒衣忽然想到之前缇绪说过的，顾夫人经常逼着顾霓愿学习更具有进攻性的灵修，而这些书正好表达了顾霓愿的反抗。

“可能......是顾霓愿一个人在这里把书都撕了的。”寒衣放下手中的书页，她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或许每日每夜，顾霓愿都在逼迫中痛苦着，对着这些书发泄着布满，然而在这个昏暗的房间当中，又没有人知道。

终究这种悲痛只能一个人知道。

“缇绪说过，顾夫人经常将顾霓愿与汪藏雪做比较，让她主要学习这些，可是顾霓愿很不喜欢。”

路远桥也缓缓的放下了手中的书页。“这些书，下面的是旧的，上面的还有些是新的，显然，在顾霓愿昏迷前不久，还在这里发泄着。”

寒衣忽然看见了半本还没有被撕碎的书，上面的褶皱像是用力揉搓出来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墨痕像是被晕染开了一般。

“顾霓愿是一边哭着......一边撕碎这些书的......”寒衣想要抚平上面的褶皱，像是能抚平顾霓愿那受伤的心一般，眼前甚至出现了顾霓愿一个人痛哭的模样。

路远桥的表情也变得凝重，现场的一切都太过压抑，让人不自觉的产生一种抑郁的情绪。

昏暗的房间更是让人透不过气来，顾霓愿经历了什么，让她如此凄惨悲痛。

寒衣抬起头来，在灯影之外，忽然有一个黑影飘过，一抹红色跃过了架子之间，寒衣知道是那女童。

寒衣继续朝前走着，路远桥跟在她的身后。忽然寒衣停下了脚步，那个红裙的女童僵硬的举起了手来，指着架子顶端的那长条的盒子。

女童的眼神无光，却紧盯着那长条的盒子，寒衣伸手将那盒子拿了下来，缓缓的打开了盖子。

里面放着一个卷轴，像是一幅画。

“路远桥，你把灯再拿的近一些。”寒衣说完话的时候，那女童又消失不见了，路远桥举着手中的灯，寒衣缓缓的将那画展开。

云巅之上错落着山峰，青松柏树之间的凉亭房檐上，两只喜鹊栩栩如生，像是要展翅飞翔，又像是看着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