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毫无征兆。”傅云熙突然反驳，引来她的注目后缓缓道：“假如不能面对面的对你下心理暗示，那么就只有借由外物。”

黎秋心漏跳了一拍，“你是说……她真的可能在那壶果茶里下了药？”

可傅云熙却摇了摇头道：“可能更早。”

这下黎秋不明白了：“更早？”

“你不是说从海中阁出来就有过一次头痛吗？在初步断定你旧病复发真与田美娟有关的话，就证明在这之前她已经向你出手过了。所以，”傅云熙顿了顿，紧紧锁视着她一字一句：“传短讯引你去海中阁不光是为了让你看见我与苏眉一起吃饭，她是想借着这机会在你还没防备的时候先下手为强。”

黎秋闻言浑身一震，“你是说我在海中阁吃的菜有可能被动了手脚？当时田美娟很可能也在那里！”

傅云熙点头，“在我看来那是一次测试。她必然调查过你，知道你有就医心理医生的病历，所以她用苏眉和药物双向刺激来试探你，海中阁内她一定就藏在某个角落暗暗观察你，恐怕你的异样都落入了她眼中。然后才有后来的尾随。”

经他这么一分析黎秋也渐渐恍然过来：“所以田美娟约我去海中阁实际上是在测试我的心理状态，在她观察出来后就跟着我们到书吧，那她与我谈交易恐怕也只是表面的借口而已了，真正的目的是想要彻底催动我的旧疾。”

但最大的疑问是——田美娟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我跟她之间有仇？可我从没见过她啊。”

“不是。”傅云熙否定她的判断，“如果你没有被她催眠或心理暗示过，那么你说‘从没见过她’是可信的，但现在你脑海中的所有判断都有可能是反的。”

“是指她给我洗脑了？”

“不能算作洗脑，只需要一点心理暗示让你往以为的方向走。你不妨回想下头痛症发作之前你在干什么，又在想什么？”

黎秋沉眉凝想，除去初次在海中阁外，之后的两次头痛都与心思盘绕有关。

这时傅云熙又问了句：“不觉得你这几天心浮气躁，特别容易动怒吗？”

心头咯噔了下，感觉说到了点子上。

确实她的心绪变得很烦躁，听他说话总觉得带刺，心火很大。

“两位顾客，我们店快要打烊了，二位是不是明天再过来？”店员走过来打断了他们，黎秋觉得一股心火又从体内冒了出来。

但手腕被旁边轻捏了下后拽着起身，“多谢。”

傅云熙丢下两字就拉了黎秋往外走，经过小海棠时扬声而唤：“丫头，走了。”

小海棠连忙放下书，刚张口想说什么就被傅云熙堵截了：“桌上的书都买了。”

黎秋扫过桌面，一整套的福尔摩斯探案集。微微讶异，上回来小海棠不还是钟情于菜谱吗？怎么这次又喜欢看侦探小说了？

店员闻声过来面露惊喜，动作迅速地帮小海棠换了新书又用纸袋装好，还殷勤地送他们到门外，嗓子格外嘹亮：“欢迎下次光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