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对！”

秦羽落被否定了，可她就想不明白哪里不对：“哪里不对？”

“你难道就没发现，你给蒋梦哲解决了一个大麻烦，给自己制造了一个大麻烦？”

“我知道啊！”这点，蒋梦哲和蒋母都已经说过了：“蒋梦哲说他以后不用再遮遮掩掩了，蒋母说，我以后都别想离开蒋家。”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你还觉得你赢了？”

“……”秦羽落沉默，顺着陆启然的思路想，她好像真的做了一件很蠢的事情，她不光没有让蒋家伤筋动骨，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可她觉得不服气：“不是有那么句话么，叫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我虽然没能让蒋家伤筋动骨，但我打击了他们的心灵！”

陆启然单手撑头，一身的无奈，这谁家的小傻子！

“秦小姐，你也太高估自己了。”陆启然忍不住打击她：“你那几句话连坏都算不上，就更不能说是恶了。”

秦羽落诧异，她都说的那么狠了，还不叫恶？那陆启然对恶的标准该是什么……

秦羽落突然在想，她可能是真的跟正常人不太一样，她咻的一下泄气了，本来就是强打起来的精神，彻底被陆启然摧毁了。

“陆启然，我是不是真的很无可救药。”她搅弄着碗里的鱼羮，有些事情不去思考的时候无伤大雅，一旦被解析，就会看到伤人的真相。

陆启然眼神微动，问：“想变成正常人？”

“嗯！”秦羽落忙不迭的点头。

“好。”陆启然只说了一个好字，就没再继续往下说。

这就完事了？

“然后呢？”此刻的秦羽落，就像是一张被人擦去了浮灰的白纸，等待持有者在上头随意画下风景。

陆启然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依赖，一时间竟有些无法自拔：“如果你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再有人要欺负你，就拿起一切你能拿动的东西，”陆启然反手点了点自己的头：“往敌人的头上砸。”

他的方式直白且暴力，但从外表上你绝对看不出。

从秦羽落认识他开始，他就像是从古代而来的翩翩公子，高冷禁欲，总是目空一切。

接触之后发现，他喜怒不定，有些任性，现在还有点残暴。

就是这样的陆启然，秦羽落却一点都不觉得害怕和排斥，她的头脑有一瞬间的空白，与之相反的是心里却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头部是人体最坚硬但也最复杂的地方，万一打死人怎么办。”

“……”陆启然看着傻乎乎的秦羽落说着傻乎乎的话，突然笑了，他仰着头，笑容被光芒笼罩的如梦似幻，笑声是意外的扣人心弦：“秦羽落啊秦羽落，你可真是傻的可爱。”

秦羽落抿嘴，两颊鼓鼓，看在他刚刚教了自己一招的份上，她不跟他计较：“你还没说，万一打死人了怎么办呢。”

陆启然仿佛看到一只藏食的小松鼠，鼓着双颊，用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仿佛在求宠，他轻捻手指，声音有些沙哑：“别自视太高，你想打死人还费点劲儿。”

更何况，他刚才的话只是打了个比方而已。

“哦。”秦羽落哦了一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启然靠在椅背里修长的双腿交叠着，把玩刚才秦羽落扔过来的叉子，语气悠长还带着点失望：“秦小姐，叉子这东西近距离还能造成点杀伤力，但远距离就完全不够看了，以后你要是想拿东西砸人，可以拿体积大一点的东西。”说着，他那双满含风情的眼，从她身上一扫而过。

秦羽落眨巴眨巴眼，脑海中一直想着更大一点的物体到底是什么……

陆启然看着她迟痴痴凝望自己的目光，心头窜起火热：“别这么看我，我会以为你已经迫不及待的要把我生吞活剥了。”

在吞字上，他停顿了一秒，像是在暗示什么。

秦羽落倒是真的想把她吞了，但她没有那个能力：“陆总大可以放心，我知道我的身份，也明白我是没资格跟陆总抗争的，更不要说吞了陆总了。”

陆启然诡异的笑了：“那可不一定。”

秦羽落秀眉微蹙：“我怎么觉得你话中有话。”

所以还是没听明白，陆启然舔了舔锋利的牙尖，真的有一种，想要咬死秦羽落的感觉：“秦羽落，你情商是负的吧。”

“？”秦羽落不解，这怎么又扯到她情商上面来了，陆启然的思路也跳跃的太快了？

她发现，她总是跟不上陆启然的节奏，每次都被他弄得迷迷糊糊的：“这跟我的情商有什么关系么。”

陆启然：“……”这个傻子是谁家的，赶紧领走！

“我承认，我确实是情商不高，但也不代表我就什么都不明白。”

“那你明白什么了？”

“……”秦羽落不说话了，脑袋都要想破了，也没想明白陆启然刚才的话到底什么意思。

“秦羽落，你就装吧。”这么浅显的调情都听不明白，还敢说自己有情商。

“我装什么了？”秦羽落质问。

“装坚强，装伟大，装懂事，装明白！”陆启然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说好听叫虚伪，说不好听就是婊……”

“我没装！”秦羽落反驳，她不闪不避的迎视着陆启然的目光：“我也不虚伪我也不婊，我就是不想让任何人为难，不想给任何人添麻烦，不想被排斥不想被人发现我跟他们不一样，我就是想被人喜欢一点，到底做错什么了！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秦羽落红着眼，倔强不屈的看着陆启然，两个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碰撞出火花闪电，谁也不肯后退一步。

半晌，陆启然咬着牙说：“死鸭子嘴硬。”

“哼！”秦羽落也扭过头平复自己的情绪，两个人陷入了短暂的僵持中。

一顿午餐，似乎给两个人之间带来了奇妙的转变。

秦羽落再面对陆启然的时候，也终于敢大声说话了。

而陆启然，也从那高高在上的神坛走了下来，不经意泄露了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