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民兵、警察、保安团、各级民政系统、军情局等反间谍网络的形成，类似于何家杂货铺这样的间谍据点将会越来越难在晋东南生存。

当然，这一系列都是相对的。

在压力下能幸存下来的间谍将会隐藏得更深，反间谍工作会更加艰难。

抓了一个千叶还会有百叶十叶，这将是一个长期的斗争过程。

………

“嘀嘀嘀……”

电台上的灯光突然快速闪烁了起来，星野真弓看了宋礼一眼，戴上耳机开始认真的记录。

经过一晚上的突击审讯，乔有成和他手下的几个特务全部交代了。

从这些人的口中，宋礼掌握了千叶北平特高课的预定联络时间。

星野真弓一直守在电台前面，到了大致的联络时间后她就把电台打开，果然有信号进来了。

整个接收过程持续了近5分钟，接下来是紧张的转译工作。

星野真弓不愧是特高课训练出来的精锐特工，参照密码本，没有多长时间就把电报的内容交到了宋礼手里。

fantuan.

“一支50人的鬼子行动队已经到了辽县，再有两三天就会到潞安，要求千叶接应。”

看完电报上的内容后，宋礼的嘴角浮现出狞笑。

“回复特高课，让他们把与行动小队的联络方式发过来。注意一下手法，尽量不要露出破绽。”

星野真弓乖顺的点头。

大概10分钟后，北平特高课发来了一个联络频率，千叶被抓的事情暂时还没有泄露出去。

“每天的预定时间都把电台打开，看看还有没有新的客人要来。”宋礼笑着对星野真弓说道。

处理完毕这件事情后，宋礼再次回到审讯室。

千叶被挂在刑架上，身上的衣服早已经成了破布条，无数道血线从她的身体各处往外冒。

同样的审讯手段，乔有成等人只挺过了一半就全部交代了，千叶做了一次“大保健”，还是没有任何要开口的迹象。

这个女人的嘴很硬，看来一时半会儿是审不出什么来了。

“局长，要不要上水刑？”向忠旺皱着眉头问道。

宋礼想了想，

“先找人把她身上的伤治疗一下，然后把所有能想到的再来一遍。把握点分寸，千万不要弄死了，我去向军团长汇报。”

“明白！”

……

宋礼是打电话向江东进行汇报的，后者听完汇报后让军情局把千叶押送到晋城。

不知道江东是何心思，宋礼只得听令照做。

放下电话，宋礼看向旁边的星野真弓，

“你真的不打算去见一下千叶吗？”他的眼睛微眯。

“局长，我担心她见到我现在的样子会情绪失控。”星野真弓很不愿意与老上司、老情人相见。

“她也可能会心理防线崩溃，老老实实的交代。”宋礼说道。

听明白宋礼的意思后星野真弓再不愿意也得去见千叶了。

审讯室里的千叶正在经受新一轮的水刑。

一块毛巾覆盖在千叶的脸上，两个审讯老手缓慢而有节奏的往毛巾上浇水。

最开始的几次千叶还能忍受，千叶的肌肉开始痉挛，腿脚像是被杀死的鸡一样不停的抽搐。

水形过程中被行刑人就算是屏住呼吸，也会感觉到身体里的空气正在被一点点抽走。

随着时间增加，千叶再难以憋气，开始隔着毛巾大口大口的呼吸。

但湿润的毛巾上除了水还是水，千叶一吸气，水就会从她的嘴巴和鼻腔进入气管与肺部。

撕心裂肺的疼痛撕扯着她的呼吸道和肺部。

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口鼻不受千叶自己的控制，一遍又一遍的吞咽、呼吸，更多的水进入了她的身体器官。

“啪啪啪……”

她的四肢和身体在刑架上疯狂的扭动着，绳索和铁链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可以了！”

向忠旺命令停了下来，因为千叶的抽搐变得越来越弱。

“呼呼呼……”

“咳咳咳……”

毛巾被拿开后，千叶疯狂呼吸，继而不停的咳嗽。

鼻涕鲜血混合着清水从她的鼻孔里流了出来，胃里已经没了东西，咳出一滩淡色的鲜血。

她的腹部在不停的抽搐，每抽搐一下，身体的两个器官就会向外排泄，大小便已然失禁。

几乎半裸的下半截身子被身体里流出来的秽物沾满。

“呜呜呜……”

“咳咳咳……”

“噗噗噗……”

千叶的眼睛已经成了血红色，咳嗽中伴着呜咽，下半身不停发出大小便失禁的噗噗声。

她看上去很痛苦也很狼狈。

“这就是死去活来！”

宋礼面无表情的对星野真弓说道。

审讯犯人的场面星野真弓在特高课的时候就已经见过了，审讯室从来就不存在优雅与高傲。

星野真弓实在是不愿意去看千叶时刻的痛苦与狼狈，因为在她的记忆里，千叶的精神是骄傲的，身体是光洁的。

与此时此刻、近在咫尺的血人一点都不沾边。

审讯室里充满了各种污秽的味道，宋礼下意识的掩了掩鼻孔。

星野真弓的眼里噙上了泪水，但她强忍着不让泪水流出来。

“怎么样，死去活来的感觉不好受吧，最后问你一遍，说不说？”

向忠旺拿烙铁撑着千叶的脑袋问道。

“唔唔唔……”

千叶的身体扭动了几下，通红的眼睛里出现一抹嘲讽。

“狗日的，搞得老子像是屈打成招的无良酷吏一样，你他妈的还想当“贞洁烈女”是不是？”向忠旺看到了千叶眼中的嘲讽，不由得苦笑着说道。

“老向，让她看看谁来了！”见向忠旺又想动手，宋礼急忙喊道。

向忠旺错开身，把星野真弓让了出来。

千叶时刻看到的事物全是一片血红，她隐约觉得面前的身影有些速眨动了几下眼皮。

看清楚星野真弓的模样后，她明显的一愣。

但很快的，千叶开始亡命挣扎起来，刑架都被她弄得晃荡。

“啊啊啊………”

要是她还能说话的话，这个时候肯定已经蹦出了无数句骂人的话。

直至此刻她才完全想明白，自己被抓，除了轻信夏杰外，这里面还有星野真弓这个老情人的功劳。

“星野真弓现在是我的秘书，军衔上尉！”宋礼又给千叶的伤口上轻轻撒上一把盐。

星野真弓不忍心去看千叶的眼睛，用日语说道：

“千叶小姐，日本人是侵略者，这场仗早晚都要输的。你把知道的都说了吧，我会请求中国人饶你一命的。

战争终会结束的，留得性命才能回故乡看樱花。

中国人还有很多骇人听闻的刑法，你撑不住的，快说了吧。”

“汩汩汩……”

千叶的喉咙开始不停的往外冒血泡。

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小，眼角都撕裂了。

两条血色的鼻涕虫耷拉在上嘴唇，随着她身体的颤抖一晃一晃的。

宋礼扒了一下星野真弓，让她退后，

“千叶啊千叶，你还真是冥顽不灵，以为我们没办法对付你了吗？

呵呵……希望你挺住，好好享受，别死了！”

宋礼退出了审讯室，在门边对向忠旺说道：

“水刑再来两次，然后把她身上的伤口简单处理一下，两个小时后我带她去晋城！”

向忠旺点点头。

千叶的眼睛死死盯着星野真弓离开的背影，直到沾着她鼻涕与血水的毛巾再次覆盖在脸上。

随着清水不停的浇在毛巾上，千叶的双脚疯狂蹬踏。

……

走出审讯室，感受着阳光洒在身上，星野真弓觉得生命是这般美好。

“带好电台和密码本，一会去晋城。”

“是，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