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咦？你居然知道有火柴的存在？”若是真的不知道，不是应该先问她火柴是什么吗？

郝燚夜背影笔直地往前走着，继续开启免打扰模式。

搭讪失败，钟离雨忆真心感觉有些挫败，可还是忍不住继续搭讪：“大侠，我们去到城镇后是不是可以打听师父的消息了？”

郝燚夜这次终于有了反应，停下脚步，转头看她，声音依旧毫无波澜：“不可以。”

“为什么？你跟我师父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们有仇？”总感觉他对她师父特别排斥，每次她提到这个话题，他总会拒绝她继续说下去。

他又不再开口了。

“师父对我很好，他很喜欢笑，笑起来很好看，很暖，每次看到他笑得一脸阳光，我就感觉世间很美好，生命很美好，仿佛世间从此都没有了阴暗一样。”不说话是吧？那她就继续提师父，一直提，看他怎么样。

“师父的武功很厉害，他的医术也很好，妙手回春，救死扶伤，是鼎鼎大名的神医哦，不过你连师父的脸都知道了，这些信息你应该也是知道的。”

钟离雨忆继续说：“明明是一名大夫，要接触很多的患者，他却很爱干净，不太喜欢被陌生人近身，每次给患者诊完脉回去都要把身上的东西全部换下来洗掉。但他给患者看病时很认真负责，在他手下没有出现过一次误诊。”

郝燚夜突然捉住她的胳膊，将她拉向自己，低下头来。

“你干嘛？”钟离雨忆缩了缩脖子，往后退了退。

他又再凑近几分，唇离她的唇只隔了一毫米的距离，她都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

他淡淡地说：“再提他，我就堵住你的嘴。”

两片唇瓣在她的唇上留下若有若无的触碰，她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疯狂跳动起来。

距离太近，氧气稀薄，呼吸困难，心脏缺氧，导致心跳速度过快。

钟离雨忆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会继续提，他才放开了她，继续往前走。

唇上有点痒痒的，钟离雨忆擦了擦自己的唇，半晌无言。

又走了一会儿，钟离雨忆又下意识问出口：“我们去哪里？”走路虽然可以锻炼身体，可一直都是这样子走，她也是会累的。

钟离雨忆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刚刚又忘记不该说话了，走了一下神就问出来了。

算了，反正都问了，只要不是问与师父相关的话题，就可以了。

“我们总不能就这样走到天荒地老吧？我没有家，又不能去找……咳咳，你有家吗？我们总得找一个容身之所。”

“没有。”他淡淡地回了一句。

以为他不会搭理自己，他却又回答了她，这让她突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于是得寸进尺地问：“那我认你做哥哥好不好？我真羡慕那些有兄弟姐妹的人，有人陪他们玩。现在你是自己一个人，我也是自己一个人，我们可以成为兄妹吖！以后两人闯荡江湖也是不错的！我们相伴走天涯，救死扶伤，行侠仗义，多好！”

她好像是独生女，家里的灵堂旁边有个小小的灵堂，逢年过节上香时，这个小小的灵堂也会供香，她知道祖宗需要拜祭，还有门神、灶神什么的，但这个多出来的灵堂她就不知道是谁的了，每次问爷爷或爸爸妈妈那是什么时，他们都讳莫如深，说她是小孩子，别问这些。

在她模糊的记忆中，总感觉小时候的自己好像也曾经有过一个玩伴，但她想不起来那是谁，她自记事起，就一直是自己一个人，身边只有爷爷的陪伴。

郝燚夜依旧没有说话，钟离雨忆十分顺口地说：“哥哥，我饿了。”

“我不是你哥。”

又开口了？钟离雨忆心里有些得意，撒娇道：“哎呦，都说了是认的嘛，不需要有血缘关系。”钟离雨忆拿出两个烙饼，将其中一个递到他面前说：“哥哥，这个给你。”

听她一口一个哥哥，他皱了皱眉。

“咦？你皱眉了，我看到了！”面具是无法把皱眉的表情做得这样生动的，虽然他戴着斗笠，但对于海拔比他低的钟离雨忆来说，只要一抬头，他的脸便全部暴露在她的眼前。

她迅速伸手，还没有触到他的脸，便已经被他迅速躲开了。

“哥哥，别这么小气嘛，摸一下又不会怎么样。你的脸是真的对不对？同一个地方长得一样的脸太少见了，除非你们是双胞胎，又或者像我一样，来自另一个世界。”

“不是。”

“那你到底是谁？这里没有整容技术。”钟离雨忆边吃烙饼边问，另一只手还保持着伸的动作。

郝燚夜再次转身看她，静静地看着，不言语。

钟离雨忆突然闭了嘴。她记得他刚刚说过，如果再提师父，他就会堵住她的嘴。至于怎么堵，她觉得他暗示得已经够明显。

“好了，我不问了，你自己玩去吧，我不跟你玩了。”钟离雨忆将放烙饼的袋子塞进他手里，一口咬尽吃了一半的烙饼，转身往另一个方向快步走去。

她悄悄回头看去，郝燚夜站在原地看地上的野草，完全没有跟上来的意思。

“我就不信没有你，我会走不出去！”钟离雨忆咬了咬牙，运气内力往前飞去。

走了半个时辰后，她听到有水流的声音，于是停下来往水源的方向慢慢走去。

有水流的地方一般就会有人家，所以只要顺着水流走，她应该就会出了这片荒野。

心中突然一动，她有种不祥预感，忙转身往回跑去。脚下不知道踩到什么东西，被绊了一下，她再次站好时，前方就已经出现了一个穿着灰色布衣的江湖侠客模样的人。

“总算找到你了。”

钟离雨忆后退了一步。眼前这人的五官清秀，可惜从额头到左脸上有一条凸出来的粉红色疤痕，看着像是一条粉红色的壁虎爬在脸上，影响了整体上的美感，看起来有些吓人。

“呃，大侠，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呢？我不认识你。”钟离雨忆僵硬地笑着，脚下不动声息地往后退去。

“那你可认得本公子？”身后传来一个阴森可怖的声音，惊得钟离雨忆汗毛竖起。

她的身体抖了抖，更加僵硬地转身往后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