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烬勾唇，忽然一手拂袖，将书案上的奏折撩到一边，起身，一手抓住她的手腕，压在了书案上，含笑看着她道：“你吃醋？”

反应过来，已经倒在桌上，被他居高临下地俯视，蓦地羞红了脸：“我哪有……”

“没有么？”夜烬哑声看着她，额头抵着她的，对视着她闪躲的眸子。

完颜绛疏颤颤咽了咽口水，赶紧恢复情绪，皱眉瞪着他：“你不知道皇贵妃是仅次于皇后的位置么？你怎么可以把那么重要的地位给一个荀南国的人，而且……她是荆鸿的女人，你明知道的！这样很危险！”

“你担心我？”夜烬含笑看着她。

“谁爱担心你，你抢了朕的国家，朕也不能坐视不管任由你做错事情把它给灭了！”完颜绛疏振振有词道。

“傻瓜，你觉得朕比你还笨么？我知道她是荆鸿的女人，也很清楚她来这里的目的为何，现下不过是麻痹荀南皇罢了。”

完颜绛疏不解道：“麻痹他？有必要么？你想做什么？”

夜烬勾起邪魅的唇角，抬眼看着她：“收了荀南。”

完颜绛疏怔住：“你想收了整个国家？！”

“我还没和别人说，你也不准说，知道么？”

完颜绛疏蹙眉，蓦地抬眼看着他：“就算如此，皇贵妃的位置太大了，你最多只能给个贵妃！你这样……”

“好好好，我听你的。”还未等她解释，夜烬便立刻答应，含笑看着她，好似在看一个吃醋过头的妃子一般。

完颜绛疏顿时觉得哪里怪怪的，还未反应过来，他的唇瓣顷刻覆上，撬开她的贝齿，温柔地缠绵着。

完颜绛疏大惊，转了转眼珠子，吓得立刻推开他，脸蛋有些羞涩的红：“混蛋！你做什么！”

夜烬轻轻挑眉，倒没有因为她的推拒而气恼，心情不知怎的还更好了些，含笑看着她：“朕答应你让她降了品级，你总得奖励朕吧？朕可记得，从前的大公主皇长女，可没那么容易脸红啊，还是说你欲迎还拒呢？”松开一只禁.锢她手腕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光洁的下颔。

“滚！谁欲迎还拒了！你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这里是皇帝办公的书案，你……太放肆了！唔……”

夜烬再次堵上她的双唇，抬眼看着她那羞到不停闪躲的眸子，心情好的不得了。

“今天是你自己送上门来，朕怎么可能轻易放你回去。”沿着她精致的下颔，慢慢吮吸到她的锁骨。

完颜绛疏微微眯起双眸，仰头蹙眉道：“你这样让我很难看……”

“不，好看极了。”夜烬依旧含笑，修长的手指轻轻拉下她的衣领。

完颜绛疏羞涩地别过头去，蓦地看到了桌上的玉玺，猛地清醒了些，那么庄严的玉玺四四方方地摆在那儿，她用了两年……这是代表着皇权的象征。

而如今……那东西不属于她，而是属于这个，一直不停折磨自己，现下还居高临下地欺负她的人！

忽然间湿红了眼眶，委屈地嘟起小嘴，从眼眶溢出一行泪，握紧双拳，声音颤抖得虚弱无力：“夜烬，你真的好混蛋……”

夜烬抬眼，看到了不对劲的她，她已经好久没有哭过了……

抬手擦拭掉她的眼泪，沿着她的视线，看到了桌上的玉玺，微微眯起双眸，长长一叹，给她整好衣物道：“你觉得我用不正当的手段，利用了你，还抢了皇位，不仅如此，还这般生不如死地折磨这你，是么？”

完颜绛疏似被戳到心窝子，只觉得心尖漫上了所有的委屈，狠狠别过头去，不断掉泪。

“你可知道，我曾经也是一个家庭和睦的异姓王世子，严父慈母，其乐融融，待南宫皇帝阳寿将至时，曾想传位给异姓王，我的父王，我身为世子，本就该成为皇太子，现下，的确就该坐上这个位置。而你的父皇，完颜昊，曾也不过是陪伴南宫皇帝身边的丞相，用了阴毒的诡计，篡位登基，南宫家一夜之间全部泯灭，整个皇城，血流成河，我父亲身为王爷，自然免不了一死，完颜昊，他屠了我们一家，五十多口人，我的父亲，我的祖母，我还在襁褓中的弟弟妹妹，遍地都是血，鲜艳而腥臭的红色……”

完颜绛疏慢慢止住泪，抬眼看着眸中感伤而脆弱极了的他，这是她从来不知道的过往……

“我的母亲，曾为青玄第一美人，完颜昊早已有所惦记，那一夜，她将我藏在暗道之中，还未完全关上石门时，从最后那一道缝，我看到了我娘亲满脸的泪，她当即……被完颜昊撕了衣裳，我父王冰冷地躺在她的脚下，而他，就在我父王和娘亲的床榻上，侮辱了她，那年，我才四岁……”

“啪嗒”一声，脆弱的泪水滴到她的脸颊上，完颜绛疏愣住，看着如此柔弱的他，心里的怨恨蓦地少了些。

“我顺利脱困，是南宫朝最后一个遗孤，我很清楚地知道，我已经没有童年了，我立誓要为我们夜家报仇，也立誓，要给南宫朝报仇，我拜了天下第一神医湘末为师，他不仅传授给我医术，还有武艺，以及君子六艺，十七岁那年，我学有所成，来到帝都，完颜昊为此注意到了我，我治好了他的顽疾，他封我为一品御医，掌管太医院的首席御医，我本想接近完颜烈阳，却阴差阳错遇到了你……”

夜烬轻轻抬眼看着她，温柔地抚上她的脸：“是，我当然想过利用你，我本来就想着报仇，你的命是我给的，宫中无人爱你，我为什么不能用你？可是……我从未做过伤害你的事情，因为我，重获新生，因为我，完颜昊才注意到了你，因为我，你当上了皇帝……我对你的感情，从来不假，我若是想要害你，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让你有时间害的到我呢？”

完颜绛疏别过头去，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这是国仇家恨，他们怎么可以原谅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