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嚼着糖葫芦，含糊不清的回答，“太师府啊。”

太师府？

五王爷抓了抓后脑勺，“你去太师府看什么热闹？”

他没听说太师府出事啊？

奈何笑意狭促，“跟着去看了不就知道了？”

……

太师府。

自从如夫人方亦瑶进门后，就热闹了很多。

太师自那以后就没去过太师夫人的房中，她也没能把方亦瑶拉入自己的阵营，反而受了许多的暗气，甚至府中的下人竟然都开始不怕她了，对她阳奉阴违。

太师夫人气的隔三差五对下人执行家法，然后方亦瑶就会在太师面前告状，太师夫人权力很快被架空，但也没轮到方亦瑶管事。

奈何之前说的没错，府上有宁候的女儿在，方亦瑶讨不到太多的好。

太师府的屋顶，是奈何的常访宝地，她和五王爷趴着看大厅里正在发生的一幕。

没有下人，只有方亦瑶和太师夫人，她们正在说话。

太师夫人的脸色很是难看，“瑶儿，这些日子，那还没有折磨够姨娘吗？”

方亦瑶穿着贵妇的衣装，挽着已婚女子的发髻，已经和之前在皇宫献舞的女子大不一样了，她慢条斯理的吹了一口。

“姨娘说的这是说什么话，我一个妾室，怎么可能折磨姨娘？你可是老爷的发妻呀。”

“你知道就好，姨娘怜你年纪小，就让着你，你若再得寸进尺……。”

话没说完，威胁意味更足，方亦瑶听了后，笑起来，笑的眼睛都红了，她放下茶杯，一手捂着肚子，一抽一抽的。

太师夫人蹙眉，“你笑什么？”

“姨娘觉得我小吗？可却是你一道圣旨把我求来了太师府，嫁给了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我得寸进尺怎么了？我还嫌不够呢！”

“你……那不是我，我虽然去求了圣旨，可我是求皇上让然而娶你为妻，与宁瑕平起平坐，我没有想害苦你。”

太师夫人一直没想通这其中到底是哪里出了错，怎么会圣旨忽然就变成了赐婚给老爷。

“谁稀罕嫁给你儿子，与宁瑕平起平坐就不是委屈我了吗？我等了那么久皇上才开始选妃，你的一道圣旨让我不能嫁给如意郎君，所以姨娘，你别怪我狠，我跟你说吧，老爷以后都不会去你房间，他就算死也要死在我床上！”

方亦瑶带走了阁老府的产业，阁老府现在再有钱，如果不自己置办产业，就只能是坐吃山空，特别是还有一个败家子在。

她算了一下，照阁老府那样挥霍的程度，不用五年，他们没有像样产业，就一定会到街上去乞讨。

“你、你就这么恨姨娘？！”

“一个毁我一辈子的人，你说我恨不恨？当然，我不会害死你的，我还等着老爷死了后，好看着你孤苦无依，痛苦死的样子。”

方亦瑶说完，端着茶杯又准备喝，太师夫人上前，她将茶杯往她身上一泼。

“啊……。”

茶水滚烫，太师夫人跳脚，方亦瑶看了一眼，“哎呀，失手了。”

房顶上，五王爷叹气，“没想到啊，转眼间，这阁老府的千金就变成了这样。”

“得了吧，她每天都在出门逛，只是她讨厌这个太师夫人才这样的。”

“这个太师夫人……她以前很神气的。”

五王爷嘟囔一句，奈何歪头，“你见过她逼死的那个边关女子吗？”

“见过，挺漂亮的，当然了，肯定比不上你。”

在小尼姑面前夸别的女子漂亮，他觉得好像用错词。

就在奈何遗憾没人去泼太师夫人冷水的时候，她看到了宇文然去了大厅。

他递给太师夫人一张锦帕，太师夫人红着眼睛，含泪抓住他的手，“然儿，你就真的看娘被人这样欺负，落的这步田地吗？虽然、虽然我对不起云莫，也对宁瑕不好，可为娘从没有舍得对你不好过啊。”

宇文然的表情淡然，抽回手，干脆。

“云莫是你逼死的，宁瑕是你选的，甚至方亦瑶都是你自己求来的，你还有什么可以说的？是你执意伤了我的心，毁了我一生，难道是我曾经没和你说云莫是我所有吗？”

“我……。”

“我说了，说了不止一次，你却逼死她，现在是该你后悔的时候了，你可以选择去常伴青灯，忏悔对云莫所做的一切，娘，你以为我到现在还是个蒙在鼓里的傻子吗？你对她做的那些事情，我也都知道了。”

宇文然说完就走了。

大厅里安静了，剩下面色灰败的太师夫人。

……

房顶上的两个人下去了，奈何拍了拍身上的灰。

“哎呀，这宇文然简直是泼冷水的能手，自己的娘都能泼个透心凉，我真是佩服他。”

“不对呀，我听说你和方亦瑶有仇，怎么你看的是太师夫人的笑话？”

五王爷终于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了，奈何掩唇浅笑。

“你的意思是，让我变成方亦瑶那样，去报复，算计，面目全非为止？”

“我、也对，不能变成那样，小尼姑还是这样招人喜欢些。”

“也不知道我哪里长得像尼姑了，你非得喊我这么个名字，听的我想都想出家常伴青灯了。”奈何推开挡路的他，打道回府。

五王爷追上去，“我见你第一眼，见你算的素色，以为你是带发修行的小尼姑，再说了，小尼姑这名字多好听啊，有意义，这叫若只如初见，小尼姑，你别嫁给我皇兄，行不行？前一会那个问题，你再好好想想，留在宫中守着一个随时会三宫六院的皇上，真的没有比一心一意，还能带着你出去玩儿的王爷好，你说对吧？”

“你这自卖自夸倒是娴熟，你说我要是去和你皇兄原话转达，他会不会把你送去边疆？”

此话一出，五王爷黑线，斜她一眼，“小尼姑，你这就没意思了，怎么说话跟我皇兄一个调调，他就是喜欢拿发配边疆威胁我。”

“你敢唆使皇嫂跟你私奔，还怕发配边疆？”

一道魔音穿耳，奈何噗哧一声笑开，五王爷俊脸一白，抬眼看去，“皇兄？你怎么来了？”

“朕不来，你想带你皇嫂去哪里游山玩水？”

楚离齿关紧着，要笑不笑的，背在身后的手根根收紧，攥的指骨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