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你是原谅不了自己吧……”

听完老薛的故事后，达左如此评价道。

老薛深深吐出一口气，“也许吧……无论想多少次，我都会觉得，当初如果没有留她下来，至少，果果她就不会……”

“行了。明明没有结婚你都敢说人家是你老婆，一看就是个厚颜无耻之徒，感伤啥的不适合你。”达左打断了他，伸出手，轻描淡写地把铁栅栏给扒开一个大洞，然后对老薛招招手道：“先出来吧，我们还有事儿要做。”

老薛目瞪口呆：“你们真的不是一般的罪犯啊……”

“那还用说。”

“可是……我出去以后又能干些什么呢……”老薛踌躇着，没敢向前跨出一步。

达左却道：“就当是为了她，你也还有可以做的事情吧。”

“我还可以做的事情？”老薛看看他，再看看旁边沉默着的沐沐。

“嗯。”沐沐冲他点了点头，露出一个微笑。

“对，总之先出来吧，我会慢慢跟你讲。”达左接着道。

老薛终于向前迈出一步，走出了牢房，然后对达左说：“那你们到底是打算……”

达左神秘地笑笑，“你不觉得人兽共存的城市，非常美好吗？”

……

总督府大厅内，歌舞升平，灯火璀璨。

莉莉娜几个人身穿晚礼服，结伴穿梭于人群之中。她们老早就已经锁定了一个目标，这时候终于等到一个机会上前攀谈。

“弗兰克总督。”莉莉娜走到他身边开口打了声招呼，并行了一礼。

弗兰克转过身看着她，感觉很是眼熟，可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只道：“啊，你好……这位小姐是……”

“我是伯伦公爵的女儿，名叫莉莉娜，小的时候在圣城跟您见过一面。”莉莉娜笑着微微颔首道。

“啊……原来是伯伦公爵千金，我还记得您小时候的样子，那时候可真是冰雪可爱啊，没想到只过了几年，就成长得如此落落大方，美丽夺目。”弗兰克连忙点头，不过转念一想，这次自己好像没请伯伦家的人来啊？

莉莉娜微微低下头回以一个礼貌性的微笑接着道：“总督过奖了，这次过来主要先是想跟弗兰克总督赔个不是，莉莉娜不请自来想必也会给总督带来一些困扰，还请总督多多原谅。”

弗兰克很随和地笑了两声，摆了摆手道：“小事小事，莉莉娜小姐要是想来，随时都可以来，就是不知莉莉娜小姐突然来找我，是否是遇上了什么困难？”

“啊，呵，其实困难倒是说不上……就是有些疑惑想跟总督聊一聊。”

“小姐请说。”

“我来威兰之前，早已对水之都的风貌畅想已久，今日亲眼一见，更是为其独特的人文气息所感动，无论是西街的活力，还是东街来自异国的古韵，都让我深深喜爱上了这座城市，只是……”

“莉莉娜小姐可有不满的地方？不妨告诉我，好让我改进啊。”

莉莉娜先是露出一个微笑，然后有些失望地说：“就是……我本以为在水之都，能看见兽人来着……”

“兽人？”弗兰克眉头微皱，“莉莉娜小姐对他们感兴趣吗？”

莉莉娜点点头，“是的，打小就听说兽人各族有着各种各样奇特的本领，比如口中喷火啊，力大无穷啊，身姿敏捷啊……我都很想亲眼看看来着，恰好我又有一位兽人好友，也正是结实了她，我才对其它兽人也抱有很大的兴趣。”

“哦……原来是这样。不过很遗憾，水之都范围内的兽人，在前几年就已经被驱散出城了……”

“被驱散？这是为什么呢？”

弗兰克走到桌边，放下手中的红酒，回过头来接着对莉莉娜说：“那是上任总督的政策……为了集中精力，先整顿好来自本国的移民，当时的政府想尽各种办法，将原来就生活在水之都的兽人驱赶了出去……我虽然不敢苟同他们的做法，但不得不承认，现在的水之都，确实比起一开始什么种族都有的情况来，要好管很多……”

“这就是说，现在水之都范围内，确实已经没有兽人了吗？”

弗兰克点点头，“理应如此。”

“那总督大人，您自己对人族与兽人族共存……是怎么看的呢？”

“共存？”弗兰克背着手，看着莉莉娜的眼睛微微颔首道，“莉莉娜小姐若是有什么想法，我洗耳恭听。”

莉莉娜腼腆地笑笑，“其实说是想法，不如说，这是我对未来的一个判断，总督大人。”

“怎么说？”

“人族与兽人族共存，必然会是未来的一个趋势，谁先悟出这个道理，顺着趋势往下走，谁就能获得最大的利益……”

弗兰克听罢，正思考着如何回答，一位戴着眼镜的中年人走上前来，“啊，韦恩总管，你来得正好，来见见伯伦公爵千金，莉莉娜小姐。”

莉莉娜看了看韦恩，笑着行礼，“韦恩总管好，我是莉莉娜。”

韦恩支了支眼镜架，向她点头致意，“莉莉娜小姐好。”然后凑近弗兰克，用手挡着私语道：“总督，监狱那边出了点事，有人闯了进去，现在已经派人过去处理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七点左右就有人来报告说狱中传出异常声响……”

“那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我原本以为只是一般事件，就没太在意。”

弗兰克有些不满地看着他道：“韦恩，我虽然把监狱那边的事情都交给你处理，可你也别太不当回事啊……”

“属下不敢……”

“闯入者抓到了吗？”

“还没有，事实上……派过去的人好像完全不够。”

“你在开什么玩笑？对方有几个人？”

“两个人……”

“只有两个人你跟我说不够？”

“千真万确，总督，就是两个人……”

“还在监狱里的话，直接封锁不就完了？”

韦恩额头冒出几滴冷汗，“总督，事实上……他们……”

“你说啊！”

“他们现在快要从地下水路跑了……”

“地下水路？威兰监狱里哪里有地方通向地下水路……”弗兰克想了想，突然等着韦恩道：“难道你背着我……”

这时候，莉莉娜插嘴道：“啊，监狱第二层吗？这个我知道哦，总管大人。”

韦恩看着莉莉娜的笑容，不知为何感到不寒而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