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诟武的太始剑气被冯桧一语道破。冯桧当既下令，要他入江湖找寻太始剑气送入武魂剑，陪他去的为冯晦主仆。

三人领令，离开了睿山走上江湖。

冯桧的畅快可想而知，只要找到月三蓉、稽天涯，再来陈诟武的太始剑气，一统天下合战印的时候，指日可待。离成功的阶段更近了一步。

睿翼殿余下的人，看冯桧高兴，暗暗的退下并未呆下去。

冯莺带着小弟离开时，眼里有动容，也知回了离凡道，要传消息去外头，难如登天，更轻易会被发觉从而作罢。

另一边，月三蓉、稽天涯轻车熟路避开了，煞衣卫的追踪，一路往北境，沧桑楼覆灭。月三蓉并未回去看过，她不放心，回到次北固山的范围，更少煞衣卫的活动，频频出现的是坟尸，二人果断回了趟沧桑楼。

沧桑楼改了旗帜，从前冰蓝的月族旗帜，变成了火色的离凡道旗帜。

月三蓉走小道去了趟后山，俯瞰月族族地，变成煞衣卫盘踞的地方之后，平常冷漠的人，阵阵辛酸泪涌。自己成长了三世的地方，朝夕之间灭去，好个睿山、好个离凡道。

稽天涯小心翼翼的戒备，升起怪异的滋味，从前稽仲府、沧桑楼两边跑的，辅见物是人非的月族，升起火色旗帜，这感觉甭提了。

“蓉蓉，睿山占领了此地。”他开口：“你适可而止啊，去招惹了他们会没命的。”

“天涯我知。”月三蓉的目光去了花居生长的菩提枯枝上道：“你让我静静一会就来。”

“那只是死了的菩提树。蓉蓉，花居不是姑姑的地方，什么时候多出一棵死树了？”

稽天涯奇怪的是，自己从来就没有注意过，按这个速度身长的最少有百年了吧？怎么可能这么大的一棵树，从前的自己看不见？

他仔细回忆，依然还是没有见过这棵树，手在人双眸前乱晃了阵，问：“蓉蓉，你说说话啊，这棵死树有什么好看的，你莫非担心离凡道的煞衣卫没柴烧，砍了它成柴禾？”

月三蓉回眸盯着他好一会，最终瞥开。

好友这张嘴，平时就没吃过亏。

自己心思繁杂，别跟他计较了。

稽天涯“呃”了声，再三确认得出答案，人返回是为了看望这棵枯树，“蓉蓉难道枯木还能逢春，不可能吧？”

“它为因果菩提。”月三蓉解释。

“因果菩提？”稽天涯把人往面前放，总算正视问：“谁的，是你的还是君兄的，不对君兄的因果怎么可能会在这里？”

他木纳的看着人，带了颤抖问：“为什么你的因果是枯竭的？”

一般人的为众相菩提，生于太梵宝刹，受佛门供养，长生十万年也不灭，芸芸众生有几多，众相菩提若几何，谁的菩提会枯竭？

稽天涯有感，什么事儿超出许多，“子楼兄知道么？”

月三蓉眸子微阂道：“兄长早知晓。”

稽天涯又问：“你没有让子楼兄查查，到底是谁带给你的因果？”

月三蓉回答：“天涯我明白怎么处理，你先让我静下来吧？”

他不明就理，却没有离开，“我陪着你吧，沧桑楼不存你就是属冰的火山，可暴躁了。一不小心惹上了事儿，我不一样得赶巴巴的往里送？”

月三蓉轻轻一笑，并未反对道：“别吵我。”

稽天涯摇摇头，任人思绪万千。

月三蓉看望过了花居的菩提枯枝，那个地方兄长离开时，分外留心过，寻常人也不会去动；安了心，才在稽天涯担忧并存的目光下，由原始森林离开次北固山。

这一路，她想了许多，有过往的迷惘、未来的恐慌、面对的执着，最终无一而解；或许三世来的记忆依然在作怪吧？

月三蓉念着来了外围，就碰到了竹剑。

“小姐。”竹剑就要揖礼。

“免礼。”月三蓉看了眼竹剑精练如瘦猴，更露峥嵘问：“你怎会在此地，叔父兄长去哪了？”

“老先生挽商君在半缘村。”竹剑笑回答：“散于次北固山的细探在小姐一回沧桑楼，就给挽商君发了消息，我听了命令才从半缘村一路走来碰上小姐与稽公子。”

竹剑说着没停，从旁拿起了个信号弹，对着天空点燃。从半缘村派出来找小姐的门生、弟子并非自己一人，挽商君临行前特意吩咐，谁先找到人了，就发送信号弹联系，及时回去，切莫被次北固山的煞衣卫抓了。

“半缘村？”月三蓉往那里去道：“族人都去了那里么？”

“是，当时挽商君能带走的族人都带去了，没带走的受伤……”

竹剑没在说下去，涌起阵阵苦涩，不断填充心房，难过又辛酸，更带世事的变迁。

“受伤的有很多？”月三蓉咽了无为力问：“他们去了哪里？”

“他们……他们都被离凡道练成坟尸了。”

月三蓉停下步子，稽天涯有些吃惊。北境接近沧桑楼的地方，果然是离凡道纵容的行为么，太可恶了。

两人想到一起去，睿山的罪恶又多记一笔。

坟尸的确比煞衣卫多出许多，散在四处扰民、潜伏，睿山这是要以坟尸控制人么？

月三蓉脑海转过快不及眼的，高台底下的万骨枯尸的画面。

“小姐，不止是沧桑楼如此，我们接到细探的消息，只要离凡道光顾过的，都坟尸横行。”

竹剑从旁开口，引回两人心神。

月三蓉问：“离凡道缘何如此行事？”

稽天涯道：“慎独台对我们都没留手，蓉蓉，别把他们想的太高尚。”

竹剑道：“挽商君的口气是睿山想称霸武林。”

月三蓉道：“嗯？”

稽天涯道：“呵呵，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

竹剑道：“这并非笑话他们行事已经往这个方向发展了。”

月三蓉决定不再睿山立场讨论，按下道：“此事见过兄长之后再议。”竹剑、稽天涯轻笑没有再论。她又问：“兄长撤退之后一直在那里么，叔父的伤势怎样了？”

竹剑跟上，一段时间不见，小姐越发如嫡如仙，气质飘渺若梦，难以让人移开眼了。也难怪稽公子会守着沧桑楼，不过，上回他曾说小姐与君公子那个大坏蛋在一起。

他心口堵得慌，小姐人好心好的，君公子是拳打脚踢自己人的家伙、浑蛋加镜南宗的驻虫，小姐怎么会看上他呢？一定是君公子无礼、唐突了小姐，往后遇上定要给他颜色。

他脑海在想着，涟漪又璇漪的画面。

月三蓉往前走，没声响回头不由轻咳道：“竹剑？”

“啊小姐有事请吩咐。”竹剑猛收心神，加大了声音嘭出了句。

稽天涯拍拍他的脑门，大白天的没进水，怎么会出水呢？竹剑不满他没轻没重的，瞪了眼后往旁边站了点位置，依然还在等人的吩咐。

月三蓉望了望，前方就是半缘村道：“无碍先回去吧。”

“哦。”竹剑也不再走神道：“小姐，最近门里多了许多的内门弟子。那些人为挽商君从次北固山各地网罗的，挽商君说我们迟早要与，睿山来场真刀实枪的对碰，为此多招些门生弟子在所难免。对了步夜明这个家伙升为大师兄。”

“自从我们退到半缘村后，先生的病情非但没有好，更如同噬心骨，月双用上许多的力量，都没有让先生好转。挽商君担心的茶饭不思，许多的事物间接就交给了步夜明。”

稽天涯从旁来句：“竹剑怎么了？”

竹剑茫然问：“稽公子有话还请直言，别拐弯抹角。”

稽天涯手里拾了根枯草道：“刚才蓉蓉问先生怎么了你不回，现在倒巴巴往上赶了是吧？”

“啊？”竹剑呆萌萌的站原地，心念：完了完了，这回被小姐罚死了。一想稽天涯总骗人，转头看月三蓉问：“小姐这是真的么？”

月三蓉看了眼他的模样，往前走去没说话。

“哈哈。”稽天涯总算找着了消磨的乐子，不由道：“蓉蓉是掌罚的哦，竹剑明白回了沧桑楼需要干什么嘛？哦是半缘村……”

竹剑立刻从后跟上道：“小姐等等我。”

月三蓉远远的，见兄长在一处院落静待，这一路总算过来了，快速上前揖礼道：“小蓉见过兄长，一段时间不见，我好想您。”

月沧海拂了拂人身上的风沙尘土，轻点人鼻尖道：“每回相见都用同个理由，也不会嫌烦？”

“不会，我是想念兄长了。”

“怎会倒回去沧桑楼的，那里还有记挂的事么？”

“我只是想倒回去看一眼。”

“沧桑楼覆灭，会卷土重来。”月沧海拉着人往里走去，安慰道：“江湖局势瞬息万变，此回为兄让小蓉受苦了，我们先回去好好梳洗一番，其他的事按下吧。”

月三蓉轻轻的一笑，笑如凛冬湖水露蟾蜍，玉水冰心连天颜，道：“我听兄长的。”

稽天涯摸着鼻子，这两兄妹也够了，话说子楼兄对蓉蓉也太好了吧，怎么我在他兄妹面前，平白的就会生出多余的份儿，君无悔在时，也不会如此啊？

他仔细想着，必是没有揍过子楼兄，才让人有高出一等的感觉，只好讪讪的笑笑，子楼兄好揍，那就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