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被记者围堵的无法前进，只得被迫停了下来。瞧着外面的长枪短炮，以及隔着窗子，各路记者急不可耐的高声提问，李厘眯起了眼，目光阴沉瘆人，没有丝毫犹豫，他拿出手机就打算报警。

然而，电话还没接通，后座上的柳天昊突然开了车门，下了车。

“柳董，”语气是未曾有过的急切，李厘赶忙跟着下了车。

似是没料到柳天昊会下车，众人齐齐一怔，紧接着就是一顿猛拍，咄咄逼人的提问如机关枪般，密密麻麻冲柳天昊射来。

“柳董，秦小姐是因为她母亲不光彩的过去，才选择自杀的吗？”

“传闻，白芷出现在秦小姐的自杀现场，那秦小姐是否有他杀的可能？”

“柳董，可以给我们讲讲案发当时的情况吗？”

......

失魂落魄的柳天昊，面容憔悴，目光呆滞，一夜未睡，此刻，眼前竟有些恍惚，无数的人影在他面前，晃来晃去，耳边嗡嗡嗡的响个不停。

憋了一晚上的愤怒，在面对这群杀人凶手时，嘭的一下，尽数爆开。

他挥起胳膊，将面前的摄像机、话筒打翻在地，他扯着嗓子冲他们怒吼，眼泪不受控的奔涌而出，极度沙哑的声音，如磨砂纸狠狠划过众人耳畔，让人心头一紧，“是你们害死了她！是你们逼死了小露，是你们逼死了小露，你们什么都不知道......”

失控的柳天昊全然没有了往日的英俊风流，看起来狼狈不堪，然而，完全没有底线的记者，再一次按下快门，又是一顿猛拍。

李厘一把推开当路的记者，冲到柳天昊跟前，眼疾手快的扶住了摇摇欲坠的柳天昊，眸中的关切几乎要溢出眼眶，“柳董，柳董......”

待他转头看向记者时，双眸血红，眸底尽是凌然杀意，被他这么一看，众人心头皆是一寒，连啪啪啪的快门声都渐渐停了下来。

李厘一手扶住柳天昊，一手夺过话筒，他盯着面前的一台摄像机，目光阴鸷，声音冰冷，初秋暑气未过，世界却仿佛瞬间坠入冰天雪地之中，让人不寒而栗，扛着摄像机的哥们儿，额头汗意涔涔，手一软，差点儿把机器都扔了。

“别得意太久，我一定会亲手把你揪出来！”

不待众人想明白李厘话里的意思，伴着刺耳的警笛声，几辆警车呼啸而来。

然而，警车还没驶到跟前，在场所有记者的手机，不约而同的响了起来。

电话接起，所有人都只收到了一个指令，低头认错，跪下道歉。

记者们一脸愕然，面面相觑，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儿，但电话都是领导打来的，言辞激烈，不容置喙，听起来十万火急。

犹豫了几秒之后，有人率先低头道歉，“柳董，李总，对不起，是我们错了，我们丧失了做人的良知。”

本以为只有自己接到领导莫名其妙的指示，眼见有人道歉，众人幡然醒悟，他们所有人都接到了道歉的电话。

再也没有半分犹豫，在场所有的记者纷纷开始道歉，一想起领导严厉恐怖的口吻，记者一个比一个腰弯的低，就差跪下了。

这要不是公共场合，说不定还真有人跪下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