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

许诺脸上是难得一见的严肃，“你今天是去捉鬼的？”

话是问句，却有着八分肯定。

杜蘅头也不抬，继续他煮茶的动作，懒洋洋‘嗯’了一声。

一听他承认，许诺有些急眼，“你为什么总是喜欢没事给自己找事？”

“我不喜欢写报告。”声音是一贯的平淡。

？明明是写报告轻松好吧！

“我不是给了你几份报告吗？”

“你写的太烂。”

……

“有的用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挑肥拣瘦！”

许诺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忿忿不平，连声音都不自觉地拔高了些，思绪更是被他带跑偏。

“你还记得人间有‘头七’这个说法吗？”杜蘅停下手中动作，抬起头，一脸认真地看向他。

嗯？许诺微怔，不知他怎么突然提起这个，沉了沉声，回道：“‘头七’是人去世后的第七日，人类认为死者魂魄会在这天返家。”

“虽然人类理解的‘头七’不那么准确，不过地府确实有七天的规定。”

杜蘅提起茶壶，倒了一杯热茶递给他。

许诺警惕地扫了他一眼，见他神色如常，是一贯的冷漠疏离，这才伸手接过他的茶，喝了口热茶后，缓缓开口道：“嗯，若是亡灵跑了，就算咱们不报告给捉鬼阴差，七天后，他们自己就会知道。”

“七天，是留给引路阴差的时间。”

茶香四溢，氤氲缭绕，杜蘅不含一丝感情的俊脸隐在其后。

许诺抬头看了看他，嘴角动了动，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他说的对，七天是留给引路阴差的，只是......现在他们已经习惯了直接写报告交差，没人愿意没事给自己找事。

他知道劝不动他，可作为他的好友，有些话他该说还是要说。

“你可以不用做这些的，又没有人会说什么。既然他们已经做出了选择，就该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就算是灰飞烟灭，也不是我们该操心的。更何况，我们手中的追踪法器都交到了捉鬼阴差手上。”

说到此处，许诺将手撑在桌子上，凑到杜蘅面前，垂着眉头，抿着嘴角，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那些苦差事都交给捉鬼阴差去办，我们轻轻松松做引路阴差不好吗？”

杜蘅没有接他的话，有些事，不是别人不说，就可以理所当然的不去做。至于追踪法器，今天他已经见过白苏了，也知道他是人间捉鬼师，不需要他再多解释什么。

许诺本就没指望他会回答，更没指望他会解释白苏的事儿，反正该说的话他已经说了，该尽的义务他也已经尽了，至于他会如何选择，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想通了这些，许诺脸上又换上了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自顾自地坐下来，将茶杯递回给他，示意他再来一杯，这么‘热情’的杜蘅，可是少见，他得好好享受一番才是。

杜蘅没说话，接过茶杯，又为他斟了一杯热茶。

许诺满意地点点头，将茶杯放在鼻子下面，闭着眼睛使劲闻了闻。嗯，今日的茶似乎格外香。

杜蘅转身去了里间，取出一个木盒子，放到许诺面前，“茶不是白喝的，有事找你帮忙。”

咳咳，许诺一口茶没咽下去差点被呛死！

果然，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天下没有免费的热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