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的时候已经过第二天上午九时，交谈的内容往往来自不久前谈论的事情，很快就延展开，到凌晨才结束。幸运的是两人都是手术者，数天不休息已经是常态化，用不着担心身体的健康问题。

过后布鲁斯教授的带路，卡西亚顺利去到资料存储室查阅了斯特丹洛斯校长所说的资料，且自己感兴趣的也一并翻阅，记在了脑袋里。布鲁斯教授在期间就像是一部行走的资料存储室目录，卡西亚知道的也好，不知道的也好，是否感兴趣不重要，重要是他自己感觉很有必要，便会把卡西亚带到那一堆资料面前。

“就一箱而已，很快就看完了。不用着急，之后还有更多。”布鲁斯教授往往会这样说，一面等待卡西亚记下资料的同时，一面在旁边自言自语着——哪些资料很有趣，哪些又能在某个方面起到帮助。或是这些资料在外面根本没有，不趁着机会记下，那肯定是卡西亚的损失。

得益于精神世界里精神体的急速运作，铀金能量随时都能供给的情况下，离开时的卡西亚只是感觉到脑袋微微胀痛，以及轻微的疲倦罢了。

“虽然期待不久后的再见面肯定是不能实现的一件事，但还是期望着它的发生。”升降机里，布鲁斯教授叹息，“怀念以往、你每一次到实验室大楼来都能给我们很多血液样本的那段时间。充满了对研究的热爱和热情。每当取得新一批的血液，就能非常精神地研究很久很久。一瓶子一瓶子的血液里面，全是未知的惊喜，以及我们的好奇和兴趣。”

“现在、、、研究就是一种折磨，没有兴趣，全是任务性质的研究都是枯燥无味的。”

“叮、、、”

升降机停下，防护门打开了。卡西亚走出去，布鲁斯教授依旧站在升降机里，未迈开脚步。

“就送你到这里了，远了也没有意义。”布鲁斯教授摆摆手说，“接触污染一定要小心，但是你的话，好像也不需要过于担心。最后，虽然还需要几个月，但也迫切希望你再度让其他人露出惊讶表情的时刻来。”

“再见了，卡西亚。”

“再见了，布鲁斯教授。”升降机防护门开始合拢，卡西亚和布鲁斯教授相互点头示意，防护门而后彻底关上，一旁计数齿轮也朝向负数转动。

“斯特丹洛斯校长肯定还在山顶上等着我。”卡西亚看着关闭的防护门，自言自语后才转身离开生物实验大楼。原意是就此返回山顶，路过食堂时闻到了食物的香味，于是“原意”也就改变了。

只有在军部学校、或周围没有其他人的时候，才能毫无顾忌的吃几十份食物，而完全不用在意旁人的目光以及想法，或担心暴露什么来。不过当卡西亚已清理过身前桌面上的餐盘，开始第三十五份食物时，还是引来一些目光的观察。

学校里，食量意味着消耗、吸收，大致可以横向对比实力，作为一个不怎么重要的参考点。很长一段时间，手术者的力量、生长和能量，都是依靠强大的消化能力得到的。

路过宿舍，卡西亚望过去，自己和叶捷琳分别标号1024与1023的房间还在，只是住进了另外的学生。配置并未有任何改变，简答但有用大概是军部学校喜欢的一种风格了。还想去以往的训练场看看，那里能唤醒更多的回忆。学生时期，除了宿舍和食堂，各处训练场便是身影存在最多的地方。

扩建了更多的各类训练场，也只是和扩招的学生保持平衡。除开凌晨的时间段是学校强制性休息的那会儿，里面聚集大量训练的学生都是平常状态。只是用声波脉冲观察了小会儿，去看看的心情也就消失掉了。

径直朝向建设区域，途中卡西亚顺手扛了一块大半吨重的钢梁，装作很累的模样，走过一段路程放下，这才隐入布兰科山脉雪云带来的阴影之中，走出建设区后没有过渡地进入富含冰渣与雪块的寒风里，去往了山顶。

今天天气比昨天要好上一些，山顶上能看见早晨临近中午的太阳，光线刺眼，可不能在布兰科山脉上带给卡西亚温暖的感觉。

“军部学校留给你的记忆只能让你呆上不足一天吗？”预料之中等着自己的斯特丹洛斯校长还是坐在随处可见的岩石上，“可以多留些时间，不用担心身份暴露啊等等问题。”

卡西亚道谢，摇摇头表示不需要了，“可以看看就已经足够了，况且这里留下的东西都在记忆中。印象在十数个小时内加深不少，能随时调用。”

“下一步是南方森林？”

“几天后。”

“那就还有余地，过去也需要时间，可以做很不错的准备。”斯特丹洛斯校长说，“联系了麦格里，说了说你的状况。他们除了表示感谢外，让我告诉你最近的情报，也就是希尔家族叫做骇的小家伙所不能很快得知的信息。”

“影响到南方森林？”卡西亚疑惑。虽然要去的想法是在一两个月前，可自己什么都没有做，那里就又成为一个麻烦中心了？

斯特丹洛斯校长没有观察卡西亚的表情，随口说到，“包括南方森林而已。是最近的消息，另一批次的污染种龙类从教国出发了。这一次，数量更加庞大的新一批次污染种也同步在自然协会观测到，目的地都是后相大陆的各处极限地域。”

“南方森林有摩尼可罗亚在，会相对更加安全。不过麦格里拜托我提醒你还是需要小心，有需求的话可以随时联系他。另外的情报、、、是你引起的一个连锁反应，现在成为局势变化的强力推动剂了。教国派了复数的五阶段极限领域手术者过来，其中一个应该是三大骑士团的某位团长。看样子是为了平衡后相大陆上自然协会的极限领域手术者力量，但同时也有一个不用争论的事实，红星影响来临后的一段时间，他们的立场是一致的。”

“很麻烦的事情，就是因为你用了几分钟杀死四位继承者造成的。”

话语当中有无奈，斯特丹洛斯校长知道这一次肯定躲不开，“卡西亚，若是当时你是花了十几分钟才杀死那四人，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

“我认为这不是我的原因。”卡西亚同样无奈地回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