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六，六六大顺，宜出行，利出征。

巳时三刻时，一身明铠的高培方带着墨易来到了城外集合。而他们两人刚到，第一遍出征鼓已经被敲响。

“王将军，鲁将军，大军集结得如何了。”高培方来到临时搭建的誓师高台上，向退守大军的两名副将王化之、鲁象正说道。

王化之回道：“禀大帅，末将正命人下去点兵，一会儿应该就有汇报了。”

每次出征都会鸣响三次出征鼓，当三遍鼓声过后，若有军士还未报到集结，则按逃兵处置，以扰乱军心之罪施以斩首之刑。

当然，若大军提前集结完毕，那也会直接敲响三次敲声，随时起行。

听了副将的回话，高培方点了点头，转而指向墨易说道：“两将军认识一下，这是本帅此次出征的军师墨易。”

对于军师之职，两位副将并不陌生，也不抗拒，但是不抗拒的前提是这位军师有着真材实料，不是只会纸上谈兵的人。

墨易的名字，王、鲁两位副将没有听说过，也没有见过前者出谋献策，因此他们对前者的态度较为冷淡。

两人只是应声向墨易点了点头，也不与之攀谈。

见此，墨易也不生气，因为他知道武将向来是以实力和功绩论英雄的，如今的他未建寸功，他们有此态度也是正常之事。

未久，一人前来禀报，大军集结完毕，应到者已全部到场。

于是，两位副将向高培方请示道：“大帅，是否可以将剩下两次出征鼓敲响，提前出发？”

高培方说道：“照常敲出征鼓！”

说完，高培方就闭口不言了，也不解释原因。

见此，两位副将也没有追问。

虽然陛下命他们非常时期，自主行事，不得由高培方胡闹，但是明显后者此时的作为不算是胡来，所以他们也没有坚持要提前出发。

高培方的身份摆在齐，两人想着就当是给前者一个面子，再等等也无妨。

午时已到，第二遍出征鼓响起。

“殿下。”

两位副将又是叫唤了一声高培方，但后者只是摆了摆手，其意显然是让他们继续等待。

时间慢慢地过去了，一刻钟将过，第三遍出征鼓就要敲响了，可是墨易与高培方想要见到的人还没有出现。

高培方向墨易投去一个征询的目光，后者缓缓吐出一个字，说道：“等！”

高培方无奈，只得继续让大军等待；而两位副将则是在商量，若是第三遍出征鼓响起后，高培方还是不下令起行的话，他们只得强行下令起行了。

准时出征与否也是会影响军心的，这可是大事，两位副将可不能让高培方胡来了。

午时一刻将到，两位副将正要命人敲响第三遍出征鼓……

“哒哒哒……”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马踏声。

闻此，墨易与高培方相视一笑，他们要等的人来了！

突如其来的马踏声，吸引了众多军士的注意。

只见，来者身穿红铠，肩披红色披风，整个人令人看起来英姿飒爽，此人赫然正是杨雪愁。

当杨雪愁骑马来到高台附近时，第三遍鼓声刚好被敲响。

杨雪愁利索地下了马，快步踏上高台，单膝跪地说道：“吾参见大帅。”

先前杨雪愁在远处，两位副将只觉来者是一位白脸小将，就是前者往高台上走来，他们也只觉前者长得有点娘气。

但是，现在杨雪愁一开口，他们就知道来人是谁了。

两位副将也是军中能将，他们也是听说过杨家父子名声的，也知道杨家现在只剩下一位郡主了，而这位郡主也是自称“吾”。

“郡主？”两位副将惊讶地叫道。

然而，高培方全然不顾两位副将脸上的惊愕之色，开口说道：“杨雪愁听令，本帅现封你为前路先锋，率领大军冲锋迎敌。”

“末将听令。”杨雪愁应道。

“不可。”

王化之出声反对，说道：“大帅，此次可有向陛下禀报？”

高培方脸上有些不自然，说道：“正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王副将，你可知此话何意？”

一听这话，王化之就知道高培方是没有跟陛下禀报过了。

王化之继续劝道：“大帅，先不说女子参军有多荒谬，就是杨家郡主的身份，末将认为大帅不应该让郡主冒险。”

“够了。”高培板着脸说道，“出征鼓已响三次，出征在即，本帅已经没有时间再与父皇禀报了。”

“况且，大军中本帅才是统帅，难道本帅连敕封一名先锋的权利都没有吗？”

说完，高培方也不容王化之再反驳，直接上前虚扶一把杨雪愁，说道：“杨先锋且起来吧。”

待杨雪愁起身后，高培方走在高台最前面，高声喊道：“吹号，出发！”

见此，两位副将只得作罢，但却暗中商量着，此事定要向齐皇禀报。

……

“呜——”

号角吹响，大军中的各将领纷纷上马来到了大军前方。

细看之下，高培方连同其他将领的马匹都是普通战马，由军中统一配备的，但唯独杨雪愁的不是。

“红鬃马？”

王化之见到杨雪愁所骑的马儿后，不由惊呼道。

只见，杨雪愁所骑之马，鬃毛均为红色，躯干壮实，腿蹄矫健，别具风姿，实在神骏非常。

在王化之惊呼间，其他将领也是注意到了杨雪愁所骑之马的特异之处，就是墨易也是一副活久见的模样。

墨易骑着马，歪歪斜斜的，似要随时掉下马一般，好奇地问道：“这马有什么来历吗？”

这不怪他，就是前世，他对马的种类都是不了解，现在不知道红鬃马是什么也不奇怪了。

高培方解释道：“这红鬃马是杨昭业大将军在征战北方夷狄发现的，当是军中不少将领见其神骏而生训服之心，可是他们一个个都没有成功。”

“最后这马被杨大将军训服了？”墨易插话道。

“嗯。”高培方点头，说道，“说来也奇怪，这马遇谁都不服，可是杨大将军上马时，这马竟然变得温顺了起来，似天生就是杨大将军的坐骑般。”

“后来，这马成为了杨大将军的专属坐骑，征战无数，立下过无数功劳，就是父皇也是称赞它为马中王者。”

“自马王的称号传了出去后，军中将领纷纷上门，说要借马配种，也想要拥有一匹马王。”

“杨大将军推脱不过，最后也是借了出去配种，可是这马王愣是不配合，最后也只得再送回杨府了。至此，因为它的稀罕程度，马王更显尊贵。”

听完，墨易怔了怔神，说道：“你是说，这是马王？”

岂料，高培方摇头说道：“不是！这是马王的后代。”

“关于马王，其实还有一段感人的故事……”

（ps：因为是在军中，所以下面的章节中，高培方会在众人面前自称本帅，正如他担任钦差大臣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