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总只在西北住院一周，便匆忙赶回深圳，他让太太安心回美国照顾两个儿子，自己一人就可以搞定。

公司里的事他一刻都不想耽误，开完例会，他单独叫了庄妍。

“公司这几天怎么样？”柯总问。

“十分稳定。”庄妍肯定的说。她当然把柯总与太太的对话十分“不经意”地透露给不少人听，效果还不错。

“你给我发的邮件我看了，你是网站的负责人，你怎么想？”

庄妍想了想，如实说：“以我们现在的实力，即便研发部门集体出走，我们也有能力再组建一支队伍，网站的运营短期内也会受到任何影响，我各人认为没必要给出去。”

柯总摇摇头：“你想法片面了。你坐，我一件一件跟你说。”

庄妍听话地坐在柯总对面。

“首先是研发部这次突然集体出走。不知道你有没有思考过，我们给予科研人员，无论从薪资福利，还是生活帮助上，跟其他药企的研发部门，甚至是外面独立的科研所比，不分上下吧。”

庄妍点头表示赞同。

“按照正常人的思维，工作稳定收入高，即便有离职，绝对只是个别现象，大多数人没有放弃舒适圈的勇气。明显我们的研发部，是被一锅端了，这说明背后肯定有人出高于我们的价格，让他们铤而走险出门创业。你打听过他们的股东吗。”

“打听过，但是信息很少。”

“少就对了，除了国内两家企业以外，其余六家都是境外资本，所以肯定打听不到啊！”

境外资本突然端走一家药企的研发部？！

“他们真正的目的是要搞我们？”庄妍靠着自己的脑补，想出答案。

“没办法，枪打出头鸟。”柯总揉了揉前额，接着说：“罗宇成谈接手网站的时机也很微妙。按理说我们的医药专利网，业务重心是在国外的，而长启在线主做国内市场，又是综合平台，不单有专利，还有商标版权，跟我们这种行业深度垂直完全不同。蛇吞象的买卖不好做，也很危险，可他却在这个节骨眼上，提出接管网站的建议，所以我有个大胆的猜想。”

“什么？”庄妍问道。

“我们跟长启一样，是江洲出来的企业，据我所知长启跟商务局是固定的合作关系，私交肯定不一般。我猜想，肯定是我们之前的主管部门听到了什么风，先下手为强接管网站，最大限度的保护我们的分支业务。”

这确实是个大胆的猜想，不过并不是没有道理。

“要不，我问问小罗？”毕竟是猜想，庄妍不喜欢不明不白的事情。

“别问，如果我猜对了，早晚会知道，如果我猜错了，问了会尴尬，而且许多事没法摆在明面上讲清楚。不如揣着明白装糊涂。只要是对瑞德圣好的，帮助我们渡过难关的，我都不会拒绝。”

柯总虽然满头白发，但非常睿智。

“那我们只能把网站拱手让给长启了？我们之前为之付出很多努力的，现在好容易摸清门道了，给出去还真有点舍不得。”庄妍觉得甚是可惜。

“先别觉得舍不得，因为后面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你做呢。”

柯总病了几天，明显苍老憔悴了许多，上了年纪身体承受能力果然很差。

“我手下这些兵，你是唯一的非医疗行业出身，我万万没想到，如今敢用的，也只有你了。”

柯总一声叹息，经营药企三十多年，落了个孤家寡人的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