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河的语气也很平淡，就好像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这一老一少的，有够奇怪。

一个重伤，却不想活了。

一个在夺舍，最终的目标，却也是去死。

真的，有够奇怪。

小雨哦了一声，心里想着想死么？也就是说在这片生命之海里面连死都做不了？就连只剩下灵魂也不可能死掉。

“生命的源头，也是生命的尽头么，怪不得这里叫生命之海。”小雨自嘲一声。

时间流逝，一天天过去，小雨可以感受到身体的变化，全身的肌肉，每一处细胞都发生某种细微的变化。

这种变化很微小，但随着叠加在一起，就算是他不怎么丰富的相关知识也可以察觉到是翻天覆地一样，就好像毛毛虫蜕变成蝴蝶一般，朝着更加高层次的方向蜕变。

按照蓝河的说法，实力提上来了，才有那个腿力离开这片鬼海，听对方说这是片鬼海的时候小雨笑出了声，毕竟对方就是只鬼嘛。

现在他明明还只是序列3的层次，没有吸收过同源异质，又或者说他不记得自己有没吸收过，但现在他散发的感觉却有种序列4，甚至是序列5一样，甚至更加的深不可测。

看起来貌似截然不同，但实际上，本质上还是一样的，他还是那个罗小雨，但却更加靠近“真正的自己”。

在空中遗迹战的时候，小雨对上一只异魔都费劲，用各种手段才可以击杀得了，但现在如果让他对上一只异魔，只要使用他自己的能力的部分，都不需要用多少力就可以做到了吧。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叔叔，天上飞的那些是什么？”小雨看着天空，问道。

这里就只有两个人所以无聊的时候小雨会问些问题，因为就算是想死的人也会怕无聊，没有人会想无聊到死。

小雨之前一般的海水是蓝色的，是因为天空是蓝色的，通过光线折射所以让海水变成了蓝色，但在这片天是碧蓝色而水却是碧绿色的世界里面第一次知道这个知识是错的，海水之所以是蓝色是因为米氏散射，天空会是蓝色是因为瑞利散射，初中知识似乎解释不了这些现象。

大叔解释完之后还吐槽说这不是初中知识而是高中知识，大叔还吐槽说明明是生命尽头这小孩居然想要长知识，什么学校这么早教这个的啊，真是哔了狗了。

对于大叔的话小雨只是说他初中学的时这个，当然小雨其实自己也不确定，毕竟他先前不是在目的为了强制促进精神发展而设立的流民学校就读，就是在真正的贵族能力者学校就读，他的标准真的很难说是一般。

不过蓝河大叔活的比较久他倒是清楚了，科学性的东西张口就能解释出来，似乎真的是从大灾变前开始就活下来的人。

扯远了。

天空中，数十道碧绿色的长虹划过，虽然有些透明但在蓝色背影下显得颇为明显，原本是有些模糊的，但在逐渐放大之下，看起来已经非常清晰了。

那些竟然是一只只大鸟的灵魂，上面托着一道道似蓝河一般的魂魄，隔着距离也感受到强者的气息，但只不过比起蓝河那强烈到让人窒息的威压，那些人实在并不明显。

大鸟浑身布满盔甲一道道利齿从间隙中突刺出来，看起来并没有多少狰狞反而有种别样的美感。

“那些大鸟看起来有些眼熟，我似乎在遗迹里面看到过，不过那些都是异形了。”小雨仔细打量划过的大鸟灵魂，这样说道。

他脑海沉睡的众多魂魄当中，就有两只就是那样的大鸟，叫做异凤。

“那是灵凤部落的巡逻兵，这里距离那并不算远。”蓝河一边微操着藤蔓，扫了小雨一眼后，说道。

“你说的那些遗迹大鸟，恐怕就是人工生命体的异凤吧，看来那些遗留下来的废案计划现在是还在执行了，真够讽刺的。”

“人工生命体？废案计划？”

“是在灾变前的留下，希望扛过灾变而准备的计划，人们想要制作出序列9的神灵类生命‘凤’来抵御必定会到来的危机，但可惜的是就算以当年已经到达这边人类顶峰，亵渎神明创造生命领域的技术，也无法创造出真正的神明，过高的期待，最终生产出来的只是一堆又一堆的畸形而已，并不是‘凤’，只是‘异凤’而已。

废案的构图之一，就是批量将这些异凤生产出来，如果‘凤’的可能性是亿万分之一却并不等于零的话，那么久无尽的将这些可能性创造而出，最终总会有一只‘凤’诞生，就像人类的基因序列一样。

但那除了一之外的亿万却并不是考虑范围里了，灵凤部落的创始人就是当年计划的负责人之一，他创造了创造了生命，却什么也没有做到还是迎来了世界破灭，愧疚之下，在这片死不了的海洋中创造了灵凤部落，引渡异凤的灵魂，弥补他们生命的缺陷，追踪让灵魂衍化成了灵凤。”

“人工生命体……也有灵魂么？”

“灵魂不是至高无上的东西，它至高无上的意义只是因为降生到了这个世界上，看到这个世界，有了意识，所以才被称作灵魂。”

“既然有这么深刻哲学的理解，那为什么叔叔你还想着去死？”

“万物总归有尽头，哪怕真相残酷，生命也应该是这样，我已经厌倦了，也不想要和灵凤部落的糟老头子一样……算了，和你这个也想着去死的小鬼头没什么好说的。”蓝河说着说着，语气中透着一丝倦意，但很快冷哼一声，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小雨识趣的不再说话，不过这些重新挑起话头的却是蓝河。

“等等，你的身体状况我现在比你自己还要熟悉，你的视力应该看不到那么远的吧，为什么可以知道那些是灵凤？”

“嗯？因为他们在不断靠近啊。”

蓝河错愕一下，下一秒，他才听清楚破风声呼啸而至，成千上百道风刃如暴雨倾斜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