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婉嗤之以鼻，却又不得不多了分警惕。顾云溪的实力不行，那么她身边一定有强者的帮助。

眯了眯眼，思绪回转，不由得想起来那日在回味堂一把将她甩出去的老男人。

既然是和顾云溪有关系的人，还坏了她的好事，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昨天下午顾云溪给她捅百里逸轩出来怀孕的事情，装晕到现在还没有解决，得赶紧想个法子同顾远解释。不然回京都之后，她的太子妃之位会离她更远，她的亲娘林月如定会被顾远嫌恶的。

她在房间内兜兜转转，思考该怎么给顾远解释。

碧水依然匍伏在地上，是磕头的姿势。顾云婉实在想不出来有什么法子，看见碧水就又来气，上前狠狠踢了她一脚，“也不知道把地上收拾收拾，要你有什么用？！”

碧水毫无防备，被顾云婉一把踢翻在地，后背正好扎在碎瓷片上，疼的钻心。

她的手伸到后背去捂，感受到血的温润，手拿出来，一手鲜红。

“快滚！没用的废物。”看着就晦气。

眸子暗淡了下去，碧水强撑着起来行了一礼后，退了出去。

倒是县令府的下人注意到碧水鲜血直流的后背，上前来安慰她，帮她包扎。

帮她的是县令府里头的洒扫丫鬟绿春，最下等的那种。碧水被她带到她们下等丫鬟住的大通铺里头，将衣服撩了起来。

碧水怒瞪着绿春：“谁让你帮我了？！”她说话时的呼吸都是紊乱的。

“我不会说出去的，就我一个人看见了。”绿春说话的时候带些乡音，勉强能让碧水听懂。

顾远一行从京都来的人，进县令府的时候，好生威风，不少下人都跑过去躲着偷看，绿春就是其中一个。

她们来的时候就带了不过两三个下人，只有碧水一个女婢子。她是丫鬟，可身上衣裳的布料比她们好得多得多。连耳坠看上去都价值不菲。

一时间，所有县令府的下人都羡慕极了她。跟着京都里贵气的主子，日子都格外的奢华。

可惜，她们早就被买到县令府，一辈子要在县令府里当差。

今日她恰巧碰见碧水的受伤，就应该料到，越是跟着达官显贵的主子，命就越不值钱。对着碧水嫩白后背上多年积攒下来的的累累伤痕，只剩下同情。

碧水的后背对着她，疼得抽气的声音即使尽力压制，在静谧的房间里依然不小。

“有点疼，你忍不住就喊出来，清早大家就出去干活了，这会儿不会有人过来的。”绿春轻轻的说。

在京都满是权贵的府邸中，上头的人对她如同使唤猫狗，下面的人对她只有畏惧和恭敬。绿春的温柔，让碧水头一次的，思念起自己的母亲。

她是家生子，她爹娘都是丞相府里的下人，后来双双意外去世。她一个人，自小就跟着顾云婉身边伺候，身上所有的伤痕，都是顾云婉所赐。

背上冰冰凉凉的感觉袭来，棉布盖了上去，这是最后的步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