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名蛮荒众多族群中的一个部族的头领来说，他是不幸的，幸运根本没有降临，反倒是噩运将他砸了一个痛不欲生。

十发炮弹，另外的九发落在了其他部族军队隐藏位置的边缘处，仅仅引起了一阵轻微的死伤，但在他这里，便是两支百夫长统领的军队没有了。

如此的不幸。

对于他来说，对于那些死在炮击之下的人来说。

对于长城城头操纵天雷炮的炮手而言，这又是幸运的，因为天雷炮击中了目标，虽然只是一发炮弹，但却比什么都没有打到要好。

可也说不清楚幸与不幸，因为天雷炮落点的状况被铁木遮挡着，没办法被观察手们得知，因此长城这一边也不知道这一轮天雷炮的齐射竟然有一发炮弹命中了目标。

不知道的事情，那便是不知道，即使事实就在那里，总归是高兴不到。

“第三轮齐射准备。”军官的手臂再次抬起，他保持不动，等待着观察手们的报告。

至于花木兰的到来，在战时的状态当中，没有一名长城卫士会将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问候过程之中。这样做似乎有点不尊重的意思，但恰恰这才是尊重的表现，至少站在城头之上，在战时就应该去做战时应该做的事情。

“炮弹没有再被铁木阻挡，越过铁木落地，造成伤害情况无法患侧。”观察手们回报了自己看到的情况，他们也有一些苦恼，望远镜虽然能让他们看得更远，却不能够穿透物体去看到物体所遮挡住的后面的景象。

“炮口维持现在角度，继续装填炮弹，准备第三轮齐射。”军官没有犹豫的下了新的命令，没有选择再让炮手们抬升角度。

“是。”炮手们纷纷领命，至于装填炮弹的长城卫士们又拿起了炮弹往天雷炮的炮膛里面装填进去。

在旁边，花木兰与铠还有苏烈交流一段之后，眉头已经皱了起来，她说道：“看来我们所不知道的新的试探手段要来了，传令下去，一级战备！”

“全军一级战备！”花木兰身边的一名娘子军亲卫大声说道，声音清脆，没有一点男人粗犷声线的声音，即使变大也很是好听。

“全军一级战备！”在远处，又有新的声音响了起来。

借由这样的传递，可以让城头上所有的长城卫士都听见命令，不会出现听不清楚，或有遗漏的状况。

“没有错，现在就看我们准备的应对之法对蛮荒异族新的试探手段能不能有效的遏制了。”苏烈点头，刚刚花木兰没来的时候他就有下一级战备的意思了，只不过因为花木兰来了后没有立刻下令而已。

他们这些人，早在于蛮荒的多次作战的过程中摸到了蛮荒异族的一些习惯。何况这还是在蛮荒中两大部族之一的蛮族新首领上位之后展开的第一场对长城的战斗，又哪会什么新手段都没有就来进攻？

这一定会是一场艰苦的战斗。

苏烈隐隐嗅到了风暴来袭之前的那种气味，空气中的干燥程度明显加强，让人身体与心灵都产生一种烦闷的寂静。

赵云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并未参与进三个人之间的讨论。身为客军，在不知道长城具体战况的情况下，他所需要做的只是了解，而不是去指手画脚。

说是三个人，其实更多的是花木兰和苏烈在说话，铠时不时的补充一句，或是几个字，与赵云的状况基本上差不了多少。

“这是什么？”刘禅抬起头来，眼睛中闪烁光芒一直未曾消散。

一名被派到刘禅身边的镇守府的参谋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答道：“这是火炮。”

“火炮！”刘禅猛的身体一个激灵，触电的感觉让他身体有些发麻，实际上却是兴奋的在颤抖。没有记错的话，他这毛病是在当年从诸葛亮那里知道避雷针的事情后，在狂风闪电的大雨天牵着一只风筝于空地上奔跑被雷打到留下的后遗症了，每到兴奋无法自持的时候就会出现。

“那她叫什么名字？”刘禅继续问道。

没错，刘禅嘴里面说的她，是女字旁的她。刘禅用一个原本来称呼女子，女孩，女人的她字来形容。

不过这也正常，在他这个年纪，有些纨绔子弟已经开始玩女人，破了人防大忌了。而对于刘禅来说，女人那是什么玩意，能有机关造物好玩吗？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能够有机关造物那样种类繁多，各不相同吗？虽然机关造物没有灵魂，可她有趣的程度，那可比什么有趣的灵魂来得有趣得多了。毕竟有趣的灵魂，千八百个人里面都未必有一个，但是机关造物那可多得很，时时让他保持乐趣！

“叫天雷炮。”参谋回答，这个倒是不需要保密，名字而已。

刘禅在靠近天雷炮更近的地方站定了，没有继续靠近，还离着有一段距离。这也是为了避嫌，毕竟这是长城的重器，刘禅也不蠢，真拿着改锥冲上去说要拆拆看，与天雷炮增进感情，谈一谈炮生理想，还不被赵云赶下城头去？指不定当下就预定一艘墨家的小型飞空艇，再派几名亲卫送他回蜀都！

“这，这是墨家的机械手套？”刘禅盯着一名正在装填炮弹的长城卫士手掌戴着的手套。

他一眼认出来了这手套，事实上他也有一双，这手套是墨家生产，专门来保护使用者的手掌，同时还有增强手指的触感，辅助进行精密操作作用的机械手套。

不过，这手套刘禅只是看着像自己的那一双，但细处却明显的不同。至少眼尖的刘禅便注意到，手套周围的空气似乎隐隐的有着扭曲，还有若有若无的白色雾气出现。

再看看在别处完全看不到的天雷炮，刘禅若有所思的自语道：“这手套应该是专门用来替天雷炮装填炮弹的吧？”

“也应该是这样，毕竟以我听到的那震耳欲聋的声音来说，天雷炮的威力实在太大了。要是那炮弹爆炸，那问题可就严重了。”刘禅砸吧着嘴巴，他也不清楚自己的猜想究竟对不对，但貌似一双手套根本保护不了使用者吧？

至少在天雷炮的炮弹底下，哪怕保护了手，那身体呢？

他摇摇头，有些不解，却有了个模糊的猜想。

保护不了使用者的手掌，保护好炮弹不就行了？只要炮弹不爆炸，使用者的安全哪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