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可辰只看见那原本小心翼翼勾住他小指的指尖，突然大胆了起来，尽管他能感觉到她手上微颤。

那双小手每个圆润的指尖偷偷溜进了他的指缝，然后一点一点凑近，直到手心贴着手心。

她的小指头还在他掌心调皮的扫了扫，许可辰抬起眼，便看见小姑娘的眼朝他俏皮的眨了眨。

红润可爱的小嘴微微崛起，“嗯，你原谅我吧。”

许可辰敛下眼睫，他不是没见过这般投怀送抱，不矜持的女孩子。

但是好像这投怀送抱，十足地乘他意，至少那嘴角的弧度他是压不下来了。

“你是跟谁学的这些？”

男人唇边的笑还没落下，姜娆差点以为哄好了，现在这是什么意思？

吃醋？

姜娆眨了眨眼，就见男人拉起她的手，“嗯，原来，你们还要掌握另外一个技能？”

什么意思，姜娆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他的意思是她的授课内容里还有这么一学会挑逗男人的课。

姜娆圆圆的眼眸一下变了，怒气冲冲地：“我就对你一个人用过。”

只见此话一出，许可辰的眼都弯了，“既然你这么喜欢牵手，那就一直牵着吧。”

他话一落，凑近姜娆，手穿过她的身侧，抚摸上她的腰。

姜娆一僵，“这么.......这么快不太好吧。”

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响起，许可辰从她身上抽出那副一直被她放在身上当防身武器的手铐。

“咔嚓。”

两声脆响，两人的手彻底被绑在一起。

姜娆知道自己会错了意，脸瞬间红了一大半，嘴巴张了张，吞吞吐吐也没说出个完整的话。

“什么快？”许可辰抚了抚她的鼻尖：“沈同学是不是在胡思乱想？”

姜娆不想败于下风，她回怼：“老师这么做，不怕耽误你的实验吗？”

“不怕，有脑子就行。”

“你不怕别人看见以为我们在师生恋告你吗！”

男人挑了挑眉：“嗯，老师这是特别授课，毕竟是某个小朋友自找的。”

姜娆见他将两人交错的手扬了扬，企图让她想起那个羞涩的一瞬间。

姜娆被堵的哑口无言，心里却有一种奇怪的甜蜜。

“既然如此，那老师后面找不到女朋友可不能怪我。”

姜娆哼一声，翻了一个白眼。

许可辰只笑不语，牵着她的手往实验室走。

姜娆回眸看了一眼那个满地狼藉的档案室，脑海里是李淮的话。

“是啊，人是会变的。”

......

一个月后，当姜娆收到李淮的死讯时，整个人都懵在了原地。

“什么？你说的我不太懂，你再说一遍？”姜娆盯着手上一张手写的信件，一边问一旁狼狈沧桑的男孩。

这个男孩叫韩团，是李淮队里最年轻的一个，好像是大学生刚毕业，前不久刚被调进队里，因为名字很有趣，被姜娆记住了。

姜娆认识他，所以当他带来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处于僵住的状态。

脑海里面闷闷的，一片空白，甚至开始不认识信上的汉字，觉得那些字尤为的陌生，什么都读不懂。

“队长他.......畏罪自杀了。”

韩团张了张嘴，话说出来的瞬间眼泪先掉了下来。

“什么意思？”

“他死了。”

“哈，他怎么可能死呢？”

姜娆笑了，眼底干涩的厉害，她狠狠眨了眨眼睛。

开什么玩笑，他可是嫌疑人啊，连环杀人犯嫌疑最大的那个。

畏罪自杀？畏什么罪，他要真有这个觉悟还会杀了这么多人也没有在中途悔改一下吗？

姜娆不信。

她安静下来，去读那信件。

他说：

亲爱的，唯一的女儿：

当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在想，我要怎么去洗脱自己的罪状。

我不是一个好公民，不是一个好警察，不是一个好丈夫，也不是你后来的好爸爸。

二十岁的时候，我刚从学校出来，被安排到了这里。一次任务，我遇见了我的妻子，一个让人一眼就沦陷的美丽女人。但是美丽总是会有一些不幸，我见到她的时候，她正躺在一个昏暗的街角，浑身的衣服被人撕的七零八碎，她呆呆地望着天，见到我，她还露出一个小小的笑。

她说：“警察小哥哥，以后没人敢娶我了。”

我原本以为我也是一个被束缚于躯体的一个普通的男人，留在传统意念里的喜欢唯一，喜欢独属，但当我抱起她的时候，看见她突然落泪的时候，我觉得，我好像对那些世俗并没有多大的热衷。

身体只是一种装饰，爱才是归属。

那之后，我疯狂地追她，她从那时开始，便没有了好身体，总是三天两头往医院跑。

大概过了一年，她才放下对自己的芥蒂，跟我在一起。

第二年，我们结婚了，因为她身体的原因，我不打算要孩子。

她害怕，我就不会碰她一丝一毫。

我从未像爱她这样爱过世间的任何东西，就像是她注定是我这一辈子的劫难，她无意捏死了我的姻缘。

我们明明很恩爱的，她也逐渐在这种环境之下走了出去，变得爱笑，变得喜欢穿裙子，喜欢走出去晒晒阳光。

但如果我知道，她的结尾居然是因为她尝试走出去而变得这么痛苦，我宁愿她永远不会好！

我们结婚后第三年的夏天，一个中午。

那天一个工厂发生了事故，五十多个员工被炸的遍体鳞伤，救护车根本运不过来，还要管制周边道路的问题，那天我连看手机的时间都没有。

突然有人告诉我，她因为想要从人贩子手里抢回一个被当街抱走的孩子，被人当场打破了头。

我不能当即离开，我作为队长，还要安排完所有的东西才可以去救我的妻子！

等我赶过去，他们说救护车根本没有人应答，那是当然啊，他们都忙着解救那些工厂的伤员了。

我只好借了别人的一个小轿车，将满身是血的她抱上车，加急送往医院。

但医院人满为患，根本没有医生护士来得及看一眼我的妻子。

她的呼吸在我怀里越来越薄弱，我是那么害怕啊，害怕她再也不能出现在我身边。

我知道我很自私，但我真的不能失去她，所以我打电话给医院，希望他们能够有一个人来看看我的妻子。

当时一个领导刚好路过我身边，拦下我的电话。

他说：“我们这个职位上的，永远以民众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