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姐的终身助理
作者:苏漫柠 | 分类:现言 | 字数:113.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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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2章 我不可能再回到南宫家
Z国南宫慎云私宅。
僻静的角落里,陈仑一遍又一遍疯狂地拨动着那个熟悉的号码,身后,声声炮竹宣告着新年的喜庆,可他的脸上却是益发严重的焦躁和绝望。
沁鸢不接他的电话。
任凭接通的提示音响了千遍万遍,始终传来不了她的声音。
陈仑握着手机,心灰意冷地慢慢滑坐在椅子上。
是的,她怎么可能还接他的电话呢?在她心里,怕是早就想把他千刀万剐了吧。
他真的没想到自己一时自作主张带盛如瑾去参加慈善宴会给她带去这么大的麻烦,他也以为那日在南宫家别墅她被削权已经是最坏的结果,却没想到更糟糕的还在后面。
沁鸢被逐出南宫家的事在邦派内传得沸沸扬扬,一夜之间,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个清丽水灵的养女不再冠有南宫这一尊贵的姓氏了。陈仑知道,她之所以落到这个下场,全是因为他的妒忌,如果不是他急着想了结顾笙烟从而让沁鸢再也没有理由接触朱慕礼,那么今天,沁鸢一定还是好好地呆在南宫家,而他,也能正大光明地出现在她身边。
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她甚至都不能留在Z国,临别时,连声再见都没跟他说。
他知道她怨他,也不敢死皮赖脸乞求她的原谅。新年,是家家户户团圆的日子,他只希望听听她的声音,问问她过得好不好,仅此而已。可是,为什么她死活都不接电话?难道她对他已经厌恶到连一通电话都不愿意接了?
同一时间,鸿元茶社。
南宫沁鸢如平静湖面般的眼淡淡扫了扫疯狂闪动的手机屏幕,纤纤细指伸出,将手机推得更远了一些。
窗外,淅淅沥沥下着点细雨,小炉上,火苗正旺,沸水汩汩冒着热气。如果不是一直受来电铃声的打扰,这原本是个美好静谧的下午,只是可惜了……
羽扇般长睫扫过下眼睑,南宫沁鸢微微抬手,将一杯清茶放到唇边。
如今她已被逐出南宫家,而陈仑则在更早的时候就安排到南宫慎云身边了,那日她离开南宫家就说得明白,此生此世,她与南宫家族再无瓜葛,所以现在,于情于理,她都不适合再接陈仑的电话,更何况,陈仑想说什么,她也没有半点兴趣知道,不挂断,是她给他的尊重,也是他们主仆一场残留的情谊。
“叩叩。”
敞开的木质门板被叩响,南宫沁鸢侧颜,见值班的服务员小心翼翼地汇报:“南宫小姐,有位先生想见您。”
眉眼微动,南宫沁鸢想不出这个时候有谁会来找她。
“那位先生说他姓朱。”见南宫沁鸢不说话,服务员又补充了一句。
南宫沁鸢远山般素雅的眉黛轻轻一皱。她还真的没想过那个人还会来找她。
“请他上来。”收回目光,南宫沁鸢清冷地吩咐,与此同时,单手抽过茶盘里空置的瓷杯,将今年的新茶洒在了杯底。
朱慕礼随服务员走上二楼,还未进包间,眉头就不喜地皱起。
鸿元茶社的包间明明有七八间,可不知为什么每次与南宫沁鸢见面,她都要选在盛阳关暴死的那一间,难道不嫌晦气吗?
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他遣开了领路的服务员,独自迈进光线略显昏暗的房间。
南宫沁鸢犹在慢条斯理地添着火,袅袅茶烟浮散在她周身,犹如缭绕的仙气。如丝长发自肩头滑落,随意垂在月白衣衫上。火苗点点,映衬着她瓷白精致的小脸,虽是沉静无笑,也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眼角的余光已经瞥见了来人,微启朱唇,南宫沁鸢淡淡一声“坐吧”,随即提起瓷壶,将热水缓缓注入空置的茶杯内。
“大过年的,茶社也不放假吗?”朱慕礼照例在南宫沁鸢对面坐下,端起面前的杯子,轻轻吹散热气。
“其他服务员都休息了,每天只留一个人值班。”南宫沁鸢不咸不淡地应着,“而我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来茶社守着。”她端起面前的杯子抿了口茶,淡淡地问,“朱先生怎么有空来看我?”
“过年嘛,走亲访友是应当的,更何况,”朱慕礼略带戏谑地调侃,“我还是南宫小姐放在心上恋恋不忘的人。”
“咯噔”一下,心跳仿佛漏了一拍,而握着瓷杯的手指也瞬间抽紧,南宫沁鸢强撑着绷紧的面部线条,露出不甚明朗的微笑。
她料的没错,当日在南宫家那番话,他根本是不信的。
一个隐眸敛去眼底蔓延上来的悲怆,再抬头时,满面竟是如春风般盈盈的笑意:“朱先生是打算拿那日的话柄取笑我一辈子?”
“有这个想法吧。”朱慕礼眼底的优雅和若隐若现的阴霾相交错,随着她笑了一会儿,他幽幽地补充,“如果南宫小姐能活那么久的话。”
气氛微妙地一滞,南宫沁鸢唇边残留的微笑凝结了。
“我虽世事经历的少,但也知道善恶终有报的道理。”朱慕礼一边喝茶一边慢条斯理地开口,“你以为那天你打着爱慕的旗号把我拖下水,帮南宫肃顶了那口黑锅,这件事就结束了吗?”他高深莫测地侧了侧头,“你们南宫家也未免把我们这群人想得太蠢了。”
南宫沁鸢眯了眯好看的眼眸,没说话。
“南宫小姐生得国色天香,又聪明伶俐,要说报答南宫肃的收养之恩,那日也是仁至义尽。我不明白,你何苦还要继续受他人调遣,用余生做些天理不容的事,难道你就不怕,后半生噩梦连连,不得善终?”
浓浓的嘲讽弥漫在南宫沁鸢薄俏的唇峰:“我总算听明白了,朱先生觉得我会回到鸿元茶社,是继续帮爷爷做事来了。”
朱慕礼垂眸淡淡一笑。难道不是吗?
“朱先生那日应该听得很明白,我已经被逐出南宫家,此生与南宫家族没有任何关系了。”南宫沁鸢冷冷地陈述,“所以朱先生此时忌惮我,恐怕是多虑了。”
朱慕礼冷哼:“养女,可以逐出,也可以再收养回来,肃爷的演技,那日我们一干众人都领教过,南宫小姐何必继续愚弄我呢?”
饶是再能伪装,南宫沁鸢此刻也差点泄漏出心底的暗伤。
为了救他,她已经彻底失去了爷爷的信任,收养回来?呵呵,说得轻巧,凭着爷爷的个性,他怎么可能将一个不再信任的人留在身边?
只是这些,他怎么可能明白?在他心里,自己恐怕永远都是个残害过他心爱的人从而要时时防备的对象。
“朱先生,”南宫沁鸢转冷的眸子直直盯着对面的男人,“不管你信不信,我确实已经跟南宫家族没有关系了。”多的她不会再说,如果在他心底,自己根本不是个值得信任的人,那么说再多,也是白费。
朱慕礼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南宫沁鸢透彻的眼眸,那里回旋的光芒有冷然,孤高,甚至有些凄清,而唯独没有他之前所猜想的畏缩,一时间他也拿捏不准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说谎了。
“南宫小姐,我这么跟你说吧。”朱慕礼正色了几分,“那日我若是当面拆穿了你,南宫家不会有今天这么平静的样子,而我之所以肯让你背黑锅,也有我的理由。”若不是他看出年老不忍心毁了这么多年的兄弟情,他那时绝不会那么善罢甘休,“但是,笙烟是我的妻子,是我倾尽全力也要保护的人,但凡谁想伤害她,我绝对不会放过。今天我之所以来跟你说这一番话,完全是念着慈善宴那晚你救过我,但若是你执意不领我这番好意,他日翻脸,就莫怪我无情了。”
他言之凿凿,英气眉宇之间全是认真,南宫沁鸢看着看着,就抿唇笑了:“谢谢你的提醒和忠告,朱先生做人做事我也不是全然不了解,我相信你言出必行,也拿得出手段,如果我现在真的心怀鬼胎,可能我会怕,但是,我此时真是坦荡得很。”
朱慕礼皱眉,这个女人不会真那么油盐不进吧?
看出他眉目间的松动,南宫沁鸢瞥过视线,淡淡探向窗外的细雨:“可能朱先生不信,这么多年我帮爷爷做事,他从来不会告诉我原因,他与顾笙烟之间什么仇什么怨,恐怕我知道的比你还少,爷爷防备心很重,心里的秘密从来不会告诉给别人知晓,而我因为一些事…已经彻底失去了他的信任,所以我不可能再回到南宫家,有关顾笙烟的事,爷爷也不会再交给我。”
她说完侧眸看着朱慕礼,被湿气浸染过的双眼绕上朦胧雾气,那双眼跳动着如星辉一样的光彩,一点也不像在说谎。
朱慕礼的心“咯噔”一下,突然明朗起来。
因为一些事,南宫沁鸢彻底失去了南宫肃的信任?
即使她不说,他也隐隐能猜到几分。
那晚她救他,他迄今不知道她的动机,但有一点可以确认,那绝对不可能是南宫肃的意思。所以照这么推断,南宫肃逐出南宫沁鸢不是没理由,救了对手身边的人,南宫肃确实是不会再留下南宫沁鸢了。
这南宫肃的心,绝对不是一般地窄。
这么一想,朱慕礼的眉又一次倏地抽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