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害啊。”周安赞叹。

听到夸赞，那位穿着职业套裙抱着厚厚一叠文件的女职员微微一笑。

叮”的一声，电梯停在了第26层。电梯门打开的瞬间，视野一下子开阔起来，整层楼是一间办公大厅，数以百计的女孩坐在隔间里，一边接听电话一边在电脑屏幕上搜索，满耳都是她们清脆好听的应答声。

洽兰提情不自禁地吹了声口哨，突然看到周安在盯着他看，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两下掩饰尴尬。

“咳咳，原来她呼叫中心的接待员啊，怪不得声音那么好听，像山泉一样。”视线从刚刚走出去的女职员身上挪开，洽兰提心虚地看向头上的灯光。

穿过呼叫中心，沿着楼梯上到29层，又是两人从电梯出去了，这一层周安第一眼看到的是占据小半个房间的巨型3D投影，5米高的虚拟地球悬浮在众人面前，随着几个人的轻轻挥手，地球会迅速地转到他们要看的位置。

那种感觉就像是神在摆弄自己的造物，令人有纵横挥斥的快感、权力在握的喜悦。一如诗语云，“目空十国群雄，心念廿年后事。玉如意指挥倜傥，一座皆惊；金叵罗倾倒淋漓，千杯未醉。”

在3D投影旁边还有许多地球仪和纸质的地图，和投影一样上面大大小小的标注了许多红点。工作人员一边接听电话一边在手边的资料上做记录。另一群胡子花白的老人则面对地图若有所思，时而有老人忽然起身从地图旁站起，返回自己的办公桌前，呼啦啦一帮下属就围了上来，聆听老人讲话。

“这里是联络部，一般是安排真武去镇守或探索空间裂缝的，能在这里指挥的都是一些有阅历和地位的老人了，很大一部分都是各国退休干部。”洽兰提解释道。

电梯继续上行，每一层都会有人从电梯出去或者进来，然后洽兰提就会做出相应的介绍，像个尽职尽责的导游，这也得以让周安了解到整个协会的运作方式。

不同于26层的快节奏和29层的严肃，第三十层的环境叫人一下子放松下来，这一层是完全不同的清新风格，又是一群老年人们穿着宽松的休闲服围坐在原木座椅上喝茶或咖啡，窃窃私语。

“这里应该被称作战略部，但我更觉得像老干部活动室，能坐在这里的基本上都是退役的将级军官。负责出现大的动荡时调配真武协助，但现在已经基本用不上他们了，平时要做的事情就是喝喝茶吹吹自己国家的牛逼，顺带着看看能不能刺探出什么有用情报带回老家。”洽兰提很小声地说道，“但他们坐镇这里，一旦遇到真正的紧急情况。他们才是支撑这里的柱石，毕竟大规模反入侵什么的战争级场面，还是要让专业的来。”

“就像狮心帝国的上议院。”周安说，“很有意思。”

“是的，但我还是希望他们能够永远在这里喝茶。”洽兰提耸耸肩，关上电梯门。

这些坐在协会里指挥的大部分都是普通人，这种局面从协会建立以来就慢慢形成了，并不是说真武的指挥才能不如普通人，而是从出特殊人才的比例来看，基数更庞大的普通人才是真正的主力，这是符合唯物史观的。

整个协会就像是一部复杂的机器，每个人都是机器上的零件，各司其事，有条不紊，让全世界除了巴托利亚以外的空间裂缝都在掌控之中，镇压着所有的异族。

“叮。”

电梯终于来到了第三十一层，也是最顶层了，至于更往上，就是山顶了，需要人力爬上去。

洽兰提拉开了大门，带着水汽的风拂面而来，这一层居然有一处宽敞的露台，从另一边可以看到外面飘摇的大雨，它隐藏在协会大楼的一角，从地面和天空都不易觉察，唯有拉开这道拉门，才能踏入这处洞天。

“这个唇色感觉怎么样？用了点波米亚的风格，是不是让人想起果冻冰块之类的质感？”

三个女生在露台的边缘谈论着自己的话题，更多的人站在另一侧的大门边上，静静地等待着会议的结果。

“是啊是啊，嘴唇真的有果冻和冰块的质感。”秦荔一个劲儿地打着哈欠，尽管不太感兴趣，但她不想破坏面前女生的兴致。

“是吧是吧，舒窈你说呢？”妆容是波米亚的或者蒙马利什么的西方面孔的女生见秦荔赞同自己，又看向了一旁东张西望的的沈舒窈。

“啊，是啊，秦姐姐说的没错，很有质感呢。”被点名的沈舒窈回过头来撩了撩头发，说着千篇一律的话语。

“得了吧，我是看出来了，你们一个不在意这个，另一个等她男朋友等得心不在焉，真是恶臭。”说话的女生双手抱臂，觉得自己受到了抛弃，刚想说什么就转头看到了拉开大门进来的洽兰提和周安。

“哟，洽兰提，怎么是你这个家伙！”

声音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一阵窃窃私语响起。

“喂喂喂，你小声点，公共场合不要大喊大叫行不行。”被众人注视的洽兰提脖子一缩，快步跑到了女孩身边。

“这不是看到你觉得很意外嘛。”女生毫不在意，反而看向了另一边跟上来和秦荔、沈舒窈打招呼的周安，仰着面孔问道，“你这家伙就是舒窈妹妹的男朋友？”

“是的，你是？”周安看着身前像只骄傲的小孔雀一样凑过来的女孩礼貌的打了个招呼。

面前的女孩仿佛笼罩在一层光里，有层次的斜刘海和长长的鬓发染成淡褐色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在灯光下被照成淡淡的金色。

脸孔生动柔软，瞳孔呈现深邃的幽蓝色，颊边有着浅浅的绯色，眉宇修长，嘴唇的果冻般的质感非常显眼，就是矮了些，大概只有一米六左右，在一众人里面像个小太妹。

“她叫茂娜，只是一个无关紧要且爱臭美的初中生而已。”秦荔的手按上了茂娜的脑袋将她拉到自己身后。

“你才是初中生呢，我已经二十二了，是你们里面最大的！”

“所以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周安有些好笑的看着茂娜被秦荔拉到身后并挥舞着手臂不停嚷嚷。

“就那样呗，里面在吵，外面在打。”

“比斗已经开始了？”

“你以为，今早八点就开始了，现在都十点了，二轮回合都开始了，估计现在连会议都快结束了吧？”

不料秦荔话音刚落，会议室的大门就豁然洞开，一众人鱼贯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