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贩瞧了一眼。

嗯？这什么糖纸，小小方方的一块，五颜六色，还挺漂亮。

就是不像纸，听他捏在手里还有些脆脆的响。

他们都是用油纸包的，从来没见过这种糖纸。

“可以给我看一下吗？”

临渊看了手中的糖纸一眼，“不可以。”

小贩：……

一张糖纸而已，看都不能看？那他怎么知道有没有？

临渊见他盯着自己的糖纸瞧。

他将糖纸收了起来。

扫了眼那些各色造型的糖人。

“给我两个。”他说。

小贩见他终于要买，喜笑颜开，“仙爷，要哪两个？”

临渊爷不知道要哪两个，看了看。

选了一只兔和一只鹤。

然后，他将那只鹤放进怀里，兔呢？

兔的耳朵被他嘬进了嘴里，舔了一下。

嗯？

他蹙起眉头。

没有小九儿给他吃的甜。

他慢慢地走了。

那小贩“唉？”一声，“你没付钱……”

好吧，算了，送他就送他吧。

仙爷想吃霸王糖，他还敢说什么不成？

临渊闻言，回过头来。

他没买过东西，不知道要付钱这事。

更不知道，钱是个什么东西。

他瞅了瞅自己身上，除了一个装过小九儿的乾坤袋，似乎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想了想，他褪下小指上一枚空间戒指，递给那个小贩。

“这个够吗？”

那小贩直接就腿软了。

“够、够了。”

太够了好吗？

一枚戒指啊！

一枚清云宗的空间戒指啊，宝贝啊！

买了他整个摊子都够了，不，买了他，买十个他都够了啊！

这位仙爷当真不是耍他？

既然够了，临渊无甚表情地走了。

“仙爷，我再给您包几个糖人不？”

小贩在身后喊。

临渊置若罔闻般，嘬着糖，脚尖轻点，飞了出去。

那女弟子，目光呆楞地跟在他身后。

明明就是杀了她师父的仇人，为什么要让她看到他这么……呆萌可爱的一面？

女弟子心头异常地波动。

一路跟着他。

一连跟了数日。

他每次歇下来，就寻一个卖糖人的摊贩。

买两根糖人，一根放在怀里收着。

一根含在嘴里，慢慢地嘬着。

一颗糖嘬完，他又飞走了。

赶不及回去似的。

——

离苍峰上。

战九婴俯在案前，手握毛笔，宣纸上一个人影栩栩如生。

【主人，你在画男主吗？】

系统打量着那画，主人画工厉害啊，打眼望上去，逼真得就像男主躺在桌上一样。

就是这躺着的姿势，怎么莫名有点怪异？

战九婴搁下笔，将宣纸拎起来，挂在画架子上。

六张了。

临渊去收拾獐子妖，已经去了六天。

她每天画一张。

没办法，每天都要想他啊。

总不能干想吧，边画边想，倒是很有趣味。

不过，他御剑来回，不至于要这么久的。

难道，出事了？

姚峰主送饭上来时，就见战九婴托着下巴，盯着画架瞧。

一副出神了的模样。

“妖女，吃饭了。”

他放下餐盘。

想着自己这么些天，除了送饭就是滚，连句话都没搭上。

更别提让她原谅他了。

姚峰主瞅着眼那画。

画上，临渊摆出各种莫名让人脸红心跳的姿势。

他抠抠索索着想了想，说。

“临渊长得好看吧？”

夸临渊，她总不会那么快就让自己滚了吧？

果然，就见她嘴角缓缓地扬了起来。

“当然。”

她说。

“再没有人比他好看了。”

姚峰主心头一喜，这个话题可以聊唉！

“就是就是，他最好看了，我们清云宗每一个女弟子，都喜欢他呢。”

话落，空气骤然一冷。

完蛋，说错话了！

“不不不，我是说谁敢喜欢临渊，我第一个不答应！我一定会把她们通通遣下山！”

他忙不迭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改口道。

战九婴扫他一眼。

这还差不多。

姚峰主见她终于看自己了，这么多天的守候终于迎来了希望。

刚想请求原谅。

脑中忽的闪过一个念头。

“唉对了，数年前你一见我，就想吸我精元，是不是也觉得，我长得挺好看的啊？”

姚峰主嘿嘿嘿笑道。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

跟画上临渊比了比，他依旧有两份自信。

他莫名期待地盯着战九婴，等着她的回答。

只要她答是，他哪怕就是献身，也要求得她的原谅！

忽的。

空气比刚刚还冷。

冷到了极致。

然而，不是她散发出来的。

而是，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