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长生:从灵兽图开始
作者:龙宝鱼 | 分类:玄幻 | 字数:123.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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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凶耗(下)
寄信来的人是高远,六合门的大师兄。
赵林心中一震,大师兄为什么会给自己写信?
有师父朱怀山在,高远不应该单独联系自己,除非有什么特别严重的事情,连师父也要瞒着。
况且前几天刚收到师父的信,这封信就前后脚地跟过来。
怎么看都觉得里面透着不同寻常的意味。
赵林抓着信笺,手指微微发白,不知为什么,有点不想打开这封信。
“信没送错吧?”仆从见赵林发愣,出声问道。
“没错,是我的。辛苦你了。”
赵林笑了笑,打发走仆从,转身走进院子,在台阶前坐下,慢慢拆开信纸。
映入眼帘的第一句话,就让他的心一下子抽紧了:“赵师弟,师父于昨日暴病身故……”
师父死了!
赵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盯着开头那几个字,眼睛一眨也不眨。
师父前几天不是还说身体好着,明年就来燕州,怎么突然暴毙了?
脑海中一片混乱,片刻之后,他拾起地上的信封,落款上写着:清河县,六合门,高远……
没错,是大师兄。
赵林揉了揉太阳穴,重新把目光移到信上。
信里的内容不多,只有寥寥数语,高远说师父暴病去世,师兄弟们正在料理后事。
让赵林节哀顺变,不必急着赶回来,在行云修炼要紧。
赵林把信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心中困惑异常。
师父虽然年纪大了,但毕竟是习武之人,身体也硬朗,照理说再活个十年八年也问题不大。
难道师父是在骗自己,其实已经生命垂危,不想自己分心?
想到这里,赵林回到房中,拿出师父上次写给自己的信,仔细阅读。
想从字里行间找到有关临终嘱托,或者交代遗言之类的话。
然而并没有这样的只言片语。
“不会的,师父没必要骗我。”
赵林看着落款上大师兄的名字,眉头紧锁。
大师兄为人敦厚老成,体贴人心,有没有可能为了让自己安心在行云宗修炼,故意不告诉实情?
如果师父并非生病去世,那么谁有可能是凶手?
钻山豹一伙的余孽?
赵林摇了摇头。
土匪的头目都死光了,剩下的只是些寻常喽啰,师父的修为摆在那里,连身都近不了。
跟别的门派起冲突?
也不太可能,师父性情沉稳,遇到这种事情不会亲自上阵。
再说门派间自有规矩,就算是比拳砸场子,也不会对一个老人下手。
谁都有老的一天。
赵林思来想去,想了好几个可能,始终不能接受暴病这个理由。
阳光洒下,身上暖洋洋的,他却感到心里阴沉沉的,师父的音容笑貌在脑海里闪过。
“不行,我必须回去把这件事弄明白!”
“如果师父真是生病死的也就罢了,要是有人害的……”
赵林咬了咬牙,忽地起身,大步向门外走去。
……
水镜部,静修室。
“什么?你要告假?”
水镜长老满脸愕然,愣了好一会儿才道:“去哪里?多长时间?”
“回应州,短则一个月,长则……应该不会超过两个月。”
赵林沉声道。
“过两日就是大比,怎么偏要赶在这个时候走?我记得你家眷带到燕州了,还能有什么事?”
水镜长老有些无语,他本来还指望赵林在大比的时候,给水镜部争个名次呢。
“我师父去世了。”赵林面容沉痛。
“啊,这……”
水镜长老沉默下来,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半晌之后才道:“节哀吧。”
说着伸手拍了拍赵林的肩膀,以示安慰。
“我辈武人,不拘小节。春比暂且不提,第一年错过也无妨,但伱现在一只脚踏在气境三重的门槛上。”
“修炼正在要紧关头,老夫建议奔丧的事可以先缓一缓,等修到气境三重再回去也不迟。相信你师父在天有灵,也不会怪罪于你。”
“再说你们门里不是还有其他师兄弟吗?”
水镜苦口婆心地劝道。
“长老,弟子必须回去。”
赵林声音不大,语气却异常坚定。
水镜无奈地叹了口气,不好再劝,毕竟他也算赵林的半个老师,再劝下去,相当于告诉赵林不用尊师重道。
“好吧,春比的事,我自会替你解释。”
“你暂离宗门,修行尽量不要耽误,我一会儿让药阁把日常修炼用药送过来,你路上服用。”
“不过最多只能备一个月的药量,你争取快去快回。”
赵林重重点了下头,感激道:“多谢长老成全。”
水镜长老微微颔首,问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事不宜迟,弟子明日就走。”
“那早去早回,宗门这边不用担心。”
……
次日凌晨,赵林背着包袱,出了永宁城。
他昨天下午回了趟家,把自己要出远门的事情告知父母,不过没有提及师父的死讯,只说给宗门办事,大概要一个月才会回来。
第一百六十九章 凶耗(下)
来到城南的车马行,花五十两银子买了一匹黄骠马。
燕州地处边疆,马匹相对便宜,不过他买的不是拉车的驽马,而是善于奔跑的退役驿马,价格贵了两三倍。
应州在燕州西南,赵林一路打马前行,马累得跑不动了,就找地方便宜卖掉,再重新买一匹上路。
为了赶时间,就不能再顾忌钱的问题。
人身上遗留的气味一般可以保留三五天,特殊情况下能保存十几天甚至更久。
赵林不确定师父死因,如果要追查凶手,可能还要用到自己的嗅觉,越快赶到现场越好。
三月中旬,清河县城外草长莺飞。
通往西门的官道上走来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一脸风尘仆仆的模样。
“想不到时隔半年多,我又回到这里。”
赵林望着熟悉的城门,慨叹地自言自语道。
当初从应州去燕州走了一个月,回来却只用了十天,除了吃饭睡觉,大部分时间都在赶路,可谓日夜兼程。
这么着急赶回来,赵林却没有直接去六合门,而是在成衣行买了一身粗布衣裳和一条白汗巾。
随后他又在水粉店买了深色珠粉涂在脸上,让面目变得黝黑,这才前往六合门所在的庆春街。
换好衣服,汗巾搭在肩膀上,普通人见了,只会以为他是码头的力夫。
赵林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回来,至少在查明真相之前。
如今的六合门,比往日冷清了许多,院子里只有几个学徒在无精打采地练功。
站在街对面不远处,暗中观察的赵林微微皱了皱眉。
以他现在的耳力,可以听到整个街面的声音。
刚才听了一阵,发现六合门里人少得可怜,师兄们也都不在。
心里有些担忧,不会师兄们也出事了吧?
“小帆,你看我这招左右开弓使得对不对,怎么总感觉打得别扭?”
“黄哥,我比你入门晚,你怎么还问起我来了?”
“这不是师兄们都出城吊孝去了嘛,我还能问谁呀……”
赵林松了口气,看来是自己想多了,便安心地等着师兄们归来。
临近午时,街边快步走来三男一女。
这四个人身上都穿着麻衣,头缠白布,神情肃穆,只顾低头走路。
为首的是大师兄高远,身后跟着二师兄付光明,四师姐张莹,六师弟钱程飞。
“三师兄袁成和五师兄楚流怎么不在?”
赵林心里疑惑,不过没有直接上前盘问,看着他们从眼前经过。
在查明真相之前,谁都脱不了干系。
“大师兄,袁师兄那边有五师兄的消息吗?”
钱程飞忽然问了一句。
没等高远答话,付光明脸色阴沉下来,冷冷道:“什么五师兄?楚流那畜生也配……”
高远回头制止道:“回去再说吧,别让旁人听了笑话。”
“是。”
付光明和钱程飞同时应道。
四个人匆匆进了六合门,大门“咣”的一声关上。
赵林愣着半天没动。
短短几句话透露出来的信息,已经能让他猜出个大概。
师父的死跟五师兄……呸,楚流有关!
赵林心里升起一股怒气。
师父对楚流可谓仁至义尽,不管他犯了什么错都不舍得放弃。
就凭楚流那轻佻好色,屡教不改的性子,换任何一个门派都呆不下去。
“师父在上,弟子无能,至今没抓到楚流那个贼子……”
高远独自来到朱怀山的书房,敬上一炷香,对着牌位下拜道。
“看来凶手就是楚流,跟大师兄没关系。”
赵林心中了然,唤来一个在街边玩耍的孩童,从怀里取出几枚铜钱,温和道:“小兄弟,你帮我送个东西,这钱给你……”
孩童喜滋滋地拿了钱,跑到六合门前用力拍门。
“你找谁?”
学徒打开门,见是一个十岁的孩童,以为是恶作剧,有些不耐烦地道。
“把这个给高师兄。”
孩童递上来一封信。
学徒接过来看了一眼,只见信封上写了四个字:高远亲启。
“谁给你的?”
学徒张口问道,却发现孩童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奇怪……”
学徒咕哝一句,走到后院,正好遇见高远从书房里出来,便把信递过去,“大师兄,外面有人送信给你。”
“是谁?”
高远接过信,随口问道。
“一个小孩,送完信就跑了。”
高远打开信,扫了一眼,脸色瞬间变了变。
……
庆春街的一家茶铺里,高远和赵林相对而坐。
“你什么时候突破到气境二重了?”
高远眼中难掩震惊。
他并不清楚赵林当初一直掩饰实力,只记得离开的时候赵林还处在力境,仅半年多就跟自己修为相同,速度之快简直超出他的想象。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赵林摆了摆手,盯着高远道:“师父不是暴病,为什么不告诉我实情?”
高远叹了口气,“燕州距此千里之遥,你在行云宗修炼不易,我想等把事情办妥了,再告知你真相。”
赵林抓起茶杯,猛灌了一口,“说吧,师父是怎么死的?”
高远垂下眼睛,说道:“自从你走之后,楚流就一直跟我打听你的去处。”
说着脸上现出一丝悔意,“怪我没忍住,被他纠缠不过,就把师父送你去行云宗的事情说了。想来就是从那个时候,他开始对师父怀恨在心。”
“我本来以为师父回来,他肯定要去大闹一场,谁知他就像不知道此事一样,安分了好一段时日,我也就放下心来……”
赵林转动手里的空杯,默默听高远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原来在二月初二那天,朱怀山不知因为什么事情,把楚流叫到书房训斥。
“你有下过苦功吗?不说跟几个师兄师弟比,前院的学徒都比你刻苦!”
“你那点天赋,也就在清河县排得上号,放眼应州你算老几?”
“以后再有这种破事,就不要来了……”
不一会儿,楚流的声音也从里面传出来。
“什么不下功夫?你教的那些我早就会了,明明是你偏心!”
“凭啥你对姓赵的泥腿子那么好,我都气境二重了,为什么不送我去行去宗。”
“我到底哪里不合你的意,为什么就不给我机会……”
两人大吵了一架,高远和袁成没想到楚流敢跟师父顶嘴,都惊呆了,赶紧进书房劝师父消气,一边斥责楚流。
“快给师父认错!”
楚流根本不听,直接往外走,口中扬言再也不在六合门待下去了。
朱怀山气得浑身发抖,当场就要重修“家谱”,把楚流从门中除名。
谁知楚流下午又回来了,不但主动承认错误,还跪在书房外面不起来。
他这一跪就是整个下午,朱怀山终究心软,气也消了,开口让他进去。
楚流进了书房,不一会儿就满面春风的从里面出来。
高远以为师徒二人和解,上前问了一句:“老五,师父原谅你了?”
楚流笑着“嗯”了一声,说道:“放心吧,师父有点累了,你们别打扰他。”说完自顾自地出去了。
几个弟子信以为真,就继续在后院练功,可一直等到天快黑了,还是不见朱怀山从里面出来。
这下他们觉得有些不对,一起走进书房,发现朱怀山早已身亡多时,心口上插了一把利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