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不器闪开了陈士骏的熊抱，忍不住吐槽，“难道把晚上洗澡，改成早晨洗澡，就变成了美国人？”

拿起桌上的汉堡包，装作看不到小伙伴的黑脸，狼吞虎咽的吞下肚，“还是天天、顿顿吃汉堡包，就能变成正宗美国胃？”

陈士骏继续切面包，涂抹好黄油，放进蔬菜、香肠，递给孙不器，“你的另外两个同胞，可不是如此，至今没有入乡随俗……”

公司报销费用，毕胜、张洋在附近租了个小房子，偶尔还自己开伙做饭。这样和公司的整体工作氛围不符，一直很难融入进来。

孙不器三两口解决掉汉堡，示意自己吃饱，解决不知道是早餐，还是午餐的饭，忍不住辩解，

“在中国，和员工们同吃同住，在一起的时间，比亲人、夫妻还多，那肯定是帮派分子，或者是传销分子。正常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哪里能忍受这种作息时间？”

陈士骏不气反喜，得意洋洋，“你说对了，我们以前被称为PayPal黑帮！”

他是贝宝公司的前期人员，虽然算不上主要创始人，但对那段生活非常怀恋。

在油土鳖创业初期，陈士骏完全抄袭贝宝的制度，现在公司里，除了孙不器团队外，都有过贝宝经历，很适应那种工作氛围。

经过三十多个小时争论、调试，符合孙不器要求的新版本，终于顺利出炉。

简单的双盲测试后，新版本的分数更高，无疑得到更多人的喜爱。

在事实面前，陈士骏哑口无言，很快调整心态，统一意见，主推新版本。

孙不器到到达的第四天，终于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陈士骏看了一眼忙碌了将近半年的工程师们，又看了一眼和贾德勾肩搭背的孙不器，在众人的嘲笑、讽刺中，下达了油土鳖网站上线的命令。

服务器接入网络，大家输入网址，找到熟悉的页面，都松了一口气，开始举杯庆祝。

网站开通一个小时，浏览量寥寥无几，视频库依然空空如也。

孙不器皱眉，忍不住询问，“别人不上传视频，咱们为什么不呢？”

贾德耸耸肩，“不能，这是作弊！”

孙不器按住肩膀贾德的肩膀，郑重其事的说道：“中国有一家伟大的公司，名字叫腾讯QQ。软件刚上线，亲自出马，扮演女孩子和网友们聊天。事情成功后，成为一桩美谈；如果失败，又有几人会记住失败者呢？”

卡林姆有点心动，迅速注册了新账号，上传了油土鳖历史上的第一部影片。

上传成功没多久，大家刷新数据库，终于看到新影片。

影片长度只有19秒，在影片中，卡林姆站在加州圣地亚哥动物园的大象前说：“这些家伙有好长好长好长的，呃，鼻子，好酷！”

有了示范作用，大家把自己珍藏的视频，纷纷上传到网站上，视频数据库终于不再空空如也。

还好同事不是死脑筋，孙不器松一口气，

“网站的框架已经搭好，现在只缺少内容。没有新鲜的视频，咱们做再多广告，拉再多人，也无济于事，根本留不住顾客。”

说完，对着几人笑笑，“我时差没完全倒回来，先睡为敬。”

第二次裹起毯子，随便找了个角落，酣然入睡。

……

一觉醒来，房间里灯火通明，根本分不清时间。

几个人唉声叹气，愁眉不展，房间里被香烟味道弥漫。

陈士骏强打精神，瓮声瓮气，“孙，告诉你一个坏消息……”

孙不器搭上对方的肩膀，“什么坏消息？咱们的服务器爆掉，需要继续购买更多服务器。还是房间里没有吃的，我要饿肚子？”

陈士骏摊摊手，“恰恰相反，网站上线一段时间，很少人注册。游客们看一眼，马上离开，平均浏览时间很低。”

孙不器哈哈大笑，拍拍手掌，“伙计们，你们想网站上线，无数人蜂拥而至，早点放弃这个想法吧！咱们线上的内容太少，用户无处可看。”

贾德苦涩着脸，声音低沉，充满了失落，“孙，即使如此，那也不应该如此。整整一天……”

孙不器使劲拍在对方肩膀上，一脸坏笑，“如果想火，非常容易。注册一个会员，上传5部短视频，咱们免费赠送3美元；邀请一个新会员，对方开通账号，再赠送2美元。总起来，一个会员的成本为5美元，一部视频的成本为1美元！”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回答。

孙不器有点无奈，“贝宝赠送10美元，他们有收费项目，羊毛出在羊身上。咱们的网站完全免费，根本收不回广告成本，只能小气一点！”

“贝宝提出电子邮件支付系统，当时是开创性的工作，面临着安全、风险等问题。大家不得不另辟蹊径，做另类宣传。咱们现在没有竞争对手，会给用户不好的印象，没有烧钱的必要性，会降低对网站忠诚度。”

陈士骏拼命摇头反对，其它人也表示反对，反对这个激进计划。

孙不器摊摊手，“好吧，你们说服了我。既然不想烧钱，那就放弃幻想，按部就班地发展吧。未来的一个月，大家除了维护网站，还有其它工作：为网站提供内容。每人提供10个视频，这个数字怎么样？”

贾德皱眉，“中国孙，你太异想天开。”

陈士骏摇摇头，“我们是工程师，不应该被安排额外工作。再说，上传粗制滥造的视频，与我们的价值观不符。我们只是搭建一个平台……”

孙不器轻咳两声，打断了对方的长篇大论，

“咱们不爱自己的产品，怎么能要求其它人喜欢呢？不一定是多么精彩的视频，可以是旅游时的风景，大家做烹饪，做手工，或者自己唱歌，甚至拍自己工作。分享自己，找到更多志同道合的朋友；或者让外行人，了解专业人士的生活状态。”

最后压低嗓音，用诱惑的语调，“人都有偷窥意向，咱们正好满足他的欲望。”

贾德一脸兴奋，不断点头，“孙，你真是个伟大的演说家，鼓动者。我现在迫不及待地，想把我的美术作品，放到网上。说不定能卖出个大价钱，就不用继续工作。”

他毕业于印第安纳大学美术系，临近大学毕业的时候，看到PayPal杂志的招聘广告；在面试中，被要求为PayPal设计一个公司标志，阴差阳错的进入了IT行业。

有了示范作用，工程师们也灵感大发，迫切的想用手机上传视频。

孙不器一锤定音，“也未必是自己的作品，网上共享的作品，只要没有版权，大家都可以分享到网上。咱们不生产视频，只是视频的搬运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