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家已经很晚了，颜敬书还饿着：“我饿。”

“太晚了，吃东西不健康，喝点米汤吧？”

颜敬书把脑袋摇的像拨浪鼓：“我要吃火锅！”

“现在？”余归看看时间：“十一点半了，楼下超市都关了。”

“冰箱最下面，我藏了私货。”颜敬书坐在椅子上看他：“你不做那就只能我来咯。”

余归拗不过她：“我来吧。”

余归认真起锅，放了底料，把食材都端上桌子。

颜敬书这才高兴起来：“谢谢余主任！那我先吃为敬！”

“等一下，”余归起身去冰箱里搬了好多啤酒：“喝点儿！”

“你能喝酒吗？”

余归道：“这都是给你喝的，我喝水。”

颜敬书撇撇嘴：“果然！”

“不休假不能喝，等我休假的。”

“下辈子吗？”颜敬书吐槽他：“帮我打开呀！”

余归笑笑，伸手帮她撬开拉环：“慢点喝。”

颜敬书一瓶接一瓶的喝，却丝毫没有醉意。

余归说：“要不给你整点白的吧？你这跟喝水似的。”

“不用，凑合喝吧。”颜敬书看着他：“余主任，我今天好难过啊。”

“嗯，听说了。”

“他们歧视我是女孩子诶，他们不相信我的战术诶，他们说我！”

余归给她的盘子里夹满肉：“多吃点。”

“余主任，我好难过啊，他们怎么那么说我啊？”

“一定是他们嫉妒你了。”

“拉倒吧，我多惨啊，我没家庭背景，我没高学历，我还没钱，谁稀罕嫉妒我啊？”

“你有我啊。”

她愣了几秒，突然站起来，坐到余归身侧，把头靠在他肩膀上：“要摸摸头～”

余归抬手，温柔的摸着她头顶的小揪揪：“摸了，两下。”

“……我一会儿，耍酒疯怎么办啊？”

余归笑说：“你不是千杯不醉吗？怎么会耍酒疯？”

“哎呀，好烦哦，都喝不醉。”

余归把她揽在怀里：“你该睡觉了。”

“我还没怎么吃呢。”

“喝这么多酒，你能还吃的下吗？”余归歪头看着她：“我先收起来，明天吃吧？”

颜敬书点点头：“那明早吃，吃完我要回俱乐部。”

“好。”

大早上，颜敬书就被火锅叫醒。

她散着头发冲到锅边：“好香啊。”

“还没好呢，你先洗漱。”

颜敬书胡乱洗了把脸又跑回来：“余主任，你的厨艺越来越好了，还知道给鱿鱼改花刀了。”

余归笑笑：“谁让我有一只爱吃的兔子呢？”

颜敬书接过碗筷：“真不错！”

余归浑身透着几些许疲惫，颜敬书问：“是累了吗？”

“没，怎么了？”余归把肉夹进她碗里：“多吃点。”

“眼睛有红血丝，昨晚没睡好？”

余归说：“最近有个复杂病例，比较棘手，好几家医院都不敢做，来我们这里了，胸外也不敢做，碰巧我博士期间研究过一点，就来找我们会诊了。”

“这样啊，那你要辛苦啦。”

余归看看她：“但是，敬书，我没有把握。”

颜敬书倒没在意：“在你心里低于百分之七十都是没把握，但在我心里，有百分之一的希望都是值得一试。”

“确实。”

颜敬书笑起来：“我相信余主任一定可以的，你在希望就在。”

余归举起茶杯：“干一杯吧。”

“好啊，祝余主任妙手回春，祝我比赛顺利！”

颜敬书不喜欢早高峰会堵车，让余归给她送到地铁口，就一个人跑走了，余归转头直接去了医院。

余归在更衣室换白大褂，吴天宇刚好进来：“呀，上班了？”

余归点点头，看着他的黑眼圈：“大夜班？”

“嗯，一切正常，就是那个先心病的小男孩儿，昨晚睡得不好，有点憋气。”

余归带上听诊器，又检查了一下身上的东西：“今天会诊看看吧。”

“对了，那儿有你的快递，应该是嫂子买的东西。”

余归扫了一眼那个不大的盒子：“什么东西？怎么寄到这里来了？”

吴天宇摇摇头：“不知道，看着是长条的。”

余归过去，拿剪刀拆开，里面是一堆笔，黑的白的，卡通的金属的，各种样式都有，估计着有百八十个。

吴天宇的脑袋凑过来：“哇哦，这嫂子很有心嘛！咱医生最缺的就是笔了，这个挺好看的……”

余归一巴掌拍过去：“把你的爪子拿开，这是我的。”

“这么多笔呢，给我一个呗？”

“不给！”余归随手拿了一个别在口袋里，别说，还就挺好看的。

他把盒子塞进自己的柜子，还不忘叮嘱：“不许偷拿！”

“我还不稀罕呢！”

会议室里。

科室专家基本都到了，大家都看着片子上的巨大心脏犯愁。

余归说：“各位主任，这个是我们之前说的那个巨大心脏，心胸比90%了。”

“这个孩子是从我们儿科转过去的，孩子不大，十二岁，而且这个孩子之前换过二尖瓣。”儿科主任对这个孩子也有点犯愁。

胸外科主任看着片子：“这个片子上能看到，孩子现在长大了，这个瓣膜也要修补了。”

余归点点头：“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注意到，心脏壁不是很厚，起搏器未必能行。”

“这我们之前倒没太在意，”儿科主任说：“其实我们觉得，孩子年龄不大，手术痊愈以后的生活质量也不是很高。”

“我们以往来说，巨大心脏换瓣还是可以完成的，但是这个心脏壁的问题，挺棘手的。”

余归看着这片子也犯愁：“所以是想试试ICD吗？”

儿科主任点点头：“目前国上第一例ICD就是您博士期间跟随王院士做的，在肝静脉埋下起搏器，听说效果还是不错的。”

“效果是还不错，但是那个病例是位成年女性，这个是个小男孩，方案还是要细化一下的。”余归说。

“哦对，患者家庭条件也不好，现在十岁，如果再过十年，长成大小伙子了，瓣膜估计还得换。”

余归手下顿了一下：“就是说希望尽量换成人瓣膜，是这意思吧？”

“是。”

余归点点头，病情本就复杂，要考虑的事情也很多：“我知道了，这次只修补不换瓣，就上ICD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