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班级的时候，杨柳叫住了柳淑离。

“你被欺负了从来都不反抗吗？”

他说的话也许是善意的，但柳淑离只觉得莫名其妙，和他从来都八竿子打不着，他现在却在这里质问着自己。

柳淑离没有理他，自己走自己的。

他跟了上去又问了一遍差不多的话，似乎一定要一个答案才肯罢休。

杨柳平时话很少，也不像事事都爱刨根问底的人，柳淑离更想不到他会一直追着自己不放。

“你觉得呢？怎么反抗，我该怎么做，你告诉我。”她停了下来，看着杨柳的眼神有些压住的愤怒。

本来遇见这些事已经够糟心了，好不容易可以消停一会，却被他拦住质问。

杨柳并不是想质问她，也没有以局外人的视角对她的生活指手画脚，他是想关心柳淑离的，但他从来都不善言辞，说出来的话也变了味。

感觉到柳淑离不愿多说，他不再说话，只是跟着她一起走，就算她一直忽略他的存在，双手插兜低着头走路。

直到走到了操场附近，柳淑离越走越远。

一个篮球扔了过来，砸到了柳淑离的鞋，但是扔球的力道并不是很大，她没感觉到多痛。

抬起头来看到是齐嘉与，还有几个人站在边上，他只穿着一件球衣，身上带着汗，看样子是刚打完球，此刻他笑意盈盈的看着柳淑离。

杨柳只看到柳淑离越来越靠近齐嘉与，他离开了。

柳淑离此刻的心情很复杂，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离齐嘉与远点，她现在好像做不到继续对齐嘉与冷脸了。

齐嘉与周围的几个人开始起哄，然后识趣的结伴离开了，路上的人一下就少了很多。

柳淑离的脸上，是藏不住的疲惫和淡漠，饶是齐嘉与再迟钝，也能看出她并不开心。

他什么也没说，走过去跟柳淑离一起走。

柳淑离习惯在右边的裤子口袋里放一包卫生纸，齐嘉与知道她的习惯，伸出手看着柳淑离，而柳淑离有点懵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纸啊。”说完他就直接把手伸到柳淑离的口袋里翻出了一包纸，已经用了一半了。

柳淑离吓得往旁边挨，和齐嘉与之间空出了一小段距离。齐嘉与又挨了过去凑着她，拿起纸开始擦汗。

突然伸出手在柳淑离的脸上一抹，一道印子就留在了她的脸颊上，打完篮球的手脏脏的，柳淑离只怕自己现在很丑，一直拿手抹，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抹掉。

他撇撇嘴，“你这么嫌弃我。”

她瞪了一下齐嘉与，但也没有很生气。从他手里拿到仅剩的纸，又上手擦了起来。

在齐嘉与眼里，柳淑离干什么都很可爱，总是慢条斯理的，有条有紊的进行，傻傻的，很可爱。

但柳淑离从来都不像齐嘉与想得那样，对一切事物都不感兴趣，很安静，很淡然，也很善良。他错了，柳淑离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即使平时的反应很平静，她也会恨的。

此刻她能确定自己恨着黎佳月，比以前的盛舒更甚。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那个，黎佳月她...”

她并不是犹豫着不敢说，而是装出了一副欲言又止不敢说的样子，装给齐嘉与看，她本就不善言辞，就算是计划了很久，演出来的也不够真。

黎佳月经常在齐嘉与面前说柳淑离的坏话，可柳淑离从没主动提起她，他知道她遇事就会忍让，而且一定不止一次。

齐嘉与皱了眉头，有些紧张的问柳淑离是不是被欺负了。

柳淑离抿了抿嘴，垂眸看着自己的手。她并不是不敢说，只是不知道要怎么说齐嘉与才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