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闺记之扯个王爷来背锅
作者:安小猫的小鬼 | 分类:古言 | 字数:93.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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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晏小北的轿子在三王府门前落下,他下了轿子也不等门卫通报便急匆匆的往院里闯。
“八王爷,您怎么来了?”阿醒正要出门办事,看晏小北火急火燎的!
“你家王爷呢?晏小北问他。
“在书房。”
“行,忙你的吧!”挥手又脚步匆忙地向书房去了。
晏小北也顾不上敲门,一把推开。
晏智渊吓一跳,一滴朱砂红“啪嗒”滴在宣纸上,他咬牙看着那逐渐洇入纸内的红,头也未抬地吼:“谁啊?”
“三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做画?”晏小北过去夺下他手中的画笔。
“老八?哎!你夺我画笔做什么?我这女侍卫入宫图都要做完了。”晏智渊盯着那块红,脑中构思着可将它晕抹开为裙子改色。
晏小北看他一副痴迷模样,颓然坐下,语气凉薄,“原来三哥也只是舍人救己而已,并非什么大计良策,自己安全无恙就不管别人死活了。”
“今日是第几日了?”晏智渊方如梦初醒,自画上移开视线。
“第三日了!”晏小北眼中又重燃起希望。
“第三日,想必皇姑姑也该携着表兄到了皇城了。”
“这又有什么相干嘛?”晏小北复又转作失望。
“小北,你有几年没见过皇姑姑了?”
“五六年吧。哎!你是说可以找皇姑姑?”
“父亲当年将皇姑姑送到北漠和亲,以图与塞外和平相处。岂料不是嫁给北漠王,而是嫁给了北漠王的侄子。不过好在北漠王无己出的儿子,这侄子也是往继承人的方向培养。皇姑姑牢记临走时与父亲的六年之约,算算,就是这几天了。
父亲只这一个妹妹,你我母亲又都已仙去,很多事情父亲还是愿意听一些姑姑的建议。找姑姑比找父亲有用。”
“可是大哥初一已经进宫见过父亲,三哥不怕有恶人趁机加害姐姐?”
“小北,父亲亲自教导你有两年了,你怎地还不明白父亲的为人呢?”
晏小北张了张嘴,脑中略微意识到父亲的用意,“我这不是着急了吗?”
“父亲既然没将涟儿下入天牢之中,就是要看我们几人的反应。任凭晏奇渊有害人之心,也无法将手伸到父亲的私人范围里啊。”
“明白了,今天是我冒失了。昨日江流风私下也十分担心,看来大哥并没有将前日情形说与他听。”
“那就更加证明老大没在父亲那儿讨到什么巧,以他扣住江流风的用意,倘若有一丁点儿的进展,他都要说给江流风让他慌乱的。”
晏小北镇定下来,细想来三哥说的有道理,“可是,见到皇姑姑三哥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当然是让皇姑姑救出我的意中人啦。我好歹还未娶妻,再加上涟儿身份特殊,父亲权衡之后会放人的。”
“那为什么不自己向父亲明说?”
“你那个姐姐呀,得磨磨性子,不让她慌几天她不知道谁才能给她最大的帮助。也是时候让她反省反省目前的局势了。”
晏小北撇撇嘴,不就想让姐姐以你为天认识到你的重要吗?至于说得这般傲娇吗?“可是三哥,我还有个疑问啊。”
“就你可是多,问!”晏智渊拍他脑袋一下。
“姐姐出来之后会承认是你的意中人吗?她可是有宁殊呢,两人感情深厚呢。”
晏智渊抬头思考一下,扭头盯住晏小北的眼睛,“就是把握不大,才想着让她多呆两天,驯得老实一些。”
晏小北觉得无法再跟这哥聊下去了,聊来聊去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告辞,我也找我的乞丐兄弟喝酒去了。”
晏智渊将桌上被污的宣纸揭起,“不送了。”复又铺上一张新的。
也不知那妮子怎么样了?
虽然除夕之夜父亲将三人唤去说只是当场给老大个面子,但其实他老人家还有别的想法吧,不然早将自己招进宫骂得狗血淋头放人了,何必一直不放人?
罢了,且去看她一眼吧!
晏智渊再无心作画,踱出屋子,院中的红梅正开,今年的冬去得有点儿早呢,一连五六日的艳阳高照了,哪里还能看到冬雪的踪迹。
江涟每日沉睡昏昏,颇有几分任人宰割的消沉。至此时她也没明白是自己入了晏智渊的套,还是一切仍在他们合作的计划中。
这屋子是个废弃多年的吧?满目的蜘蛛网丝在从破洞中挤进来的风的吹拂下,颤抖着,有的实在撑不住断掉了,轻轻垂着晃荡。
屋中家具物什齐全,床榻上的粉色床帷子还没被灰尘完全掩去本色,曾经住在这里的主人一定对王座上的人充满幻想,无奈韶华最易消磨啊。
这一下子真是入了虎穴狼窟了,能扒拉出去不能啊?她就想好好活着咋就这么难呢?一波一波地赶着她。
“咳!”晏济生轻咳一声,这女子是真的心大还是脑筋不好,被关进来之后一句求救的话都没说过,不哭不闹,每日吃吃睡睡,倒是有几分怡得自在。
听见有声音,江涟懒懒的将目光从蛛丝上移开,待看清来人,她赶紧起身行礼,“草民参见主上!”
这位可是正扼着自己咽喉的王者爸爸,她还不想过早投胎。
“免礼吧,今日我只是一普通老者,来与你说说话。”
呃……这话说的感觉怪怪的,难不成帝王都喜欢跟百姓平民说话聊天?她脑中闪现出《还珠格格》里乾隆还不知紫薇是自己女儿时的心思,眼角突突乱蹦,想象力太丰富不好的。
“坐!”晏济生看她立在一旁眼珠乱转却不说话,想必是心中暗自掂量该怎么应对自己吧。
“哦,好。”江涟一屁股坐下,她也不乐意站着呢。
“姑娘是姓江还是姓郦?”
江涟没想到他开口就这么重磅,讶然地望他一眼,试了试实在挤不出笑容便冷脸回答:“自小我被哥哥相救,哥哥姓江,我自然也只知道自己姓江。”
“嗯。那就好了,我今日要讲的便是郦家的旧事,与你无关我便可放心讲了。”
江涟紧了紧手中的帕子,竭力克制声音里的颤抖,“您请讲!”
“唉!我这几个儿子中出众的都天生一副柔肠,我这个做父亲的老了,能推他们一把就推一把吧。”
江涟没有接话,她脑中盘旋着“郦家旧事”,一圈一圈将她的头紧紧箍住。
郦家旧事,郦家旧事……
“姑娘,在听吗?怎么了?”晏济生拿手在她眼前晃晃。
江涟空洞的眼神有了焦点,她苍白着脸道:“没事,您继续讲。”
“……郦家是个可怜的一家啊,就因为经万年,郦家一夜之间消失,如人间蒸发一般。整整三十四口人啊,尸体都堆满了院子。幸好有一女绕幸逃脱,如今也像你这般大了。
经万年也没落得什么好下场,不久之后也全家遭屠。郦家的人也得以暝目了。只是经万年也留下了一个儿子,你们年龄应该相仿。”
晏济生长出一口气,仿佛这讲述极其累人。
江涟垂着头不言语,指甲紧紧抠向手心,血渍洇红了帕子,她仿若不知。
晏济生起身,原以为这小丫头会惊慌失措心力交瘁一副狰狞,谁知竟这般沉寂,有些无趣。
“对了,经万年的儿子好像在十花镇宁家长大。”临跨门槛,他又补充一句。
“……恭送……主上。”江涟木偶般地起身行礼。
门板“吱呀”一声关上,她瘫倒在地,眼中噙着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滴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