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里的众人不由面面相觑。

半晌，褚敦敏才道：“行简的说法……也不无可能。

“不然他们在京里这样搅浑水做什么？

“皇室独有的毒药，可以说皇上年迈多疑，戕害功勋旧臣。

“还可以把阿音这件事嫁祸给皇上，令景阳长公主与皇上反目。

“然后……”他眼睛微微一眯，“这般说来，四皇子岂不危险了？”

京里这几位是绝对没有继承皇位的可能了。

唯一有可能的四皇子若是在外面遇害，皇位岂能空悬？

嗯，今上说不定会被强迫退位，那么谁有资格上位？

在京宗室中有出类拔萃的吗？似乎是没有。

此时若再有人爆出今上皇位得来不正……

这些话没人说出口，但在场的众人都能想到。

于是所有人又都陷入了沉默。

半晌，褚敦敏又道：“不管怎样，四皇子我们是要保一保的。

“别的不论，但从我与他相处的那段时间来看，他固然处事不够果决，但有一颗仁爱之心，也肯听劝，又勤奋向学，将来江山交给他，可比交给个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人强得多。”

大周现在不需要开疆拓土，——从北齐得到那么多土地纯属意外。

大周需要的是一个仁爱之君。

四皇子，符合大家的期许。

黄征道：“那就赶紧送信回去吧！”

“安全吗？”封行简忙问，“既然褚师妹被针对了，那么咱们家是不是也处在别人的监视之下？”

褚敦敏叹了口气，“正是如此。罢了，四皇子身边的人不少，听说后来冠军侯也派了人去，应该不会有事。

“咱们贸然行事，说不定还会起到反效果。”

黄征吩咐黄卿玉：“方才的话你都记住了？懂不懂的不要紧，明日你去一趟景阳长公主府，把今日咱们说的这些一字不漏全都告诉长公主和镇北侯……”

想了想觉得不保险，补充道：“还是阿音跟着一起去吧！”

两姊妹赶忙答应。

夜已经深了，尽管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大家也还是该散了。

黄征道：“接下来除了长公主府，别处阿音和阿玉哪里都不要去了，老老实实在家里待着。

“我们三个还是照常，但不熟悉的地方绝对不能去，不能给人可乘之机。”

褚音回到房中赶紧把发生的事情，以及众人的猜测都写了下来，封好了塞在荷包里，贴身放好。

黄卿玉有点害怕，抱着枕头过来，“姐姐，我想和你睡……”

褚音拒绝了，她原本对两人互换身份的时间猜测并不准确，所以并不知道什么时候便又和容安换过来了。

她说：“你若实在害怕，我让白芷过去陪你？”

黄卿玉虽然失望，却也不胡搅蛮缠，点头答应。

第二日褚音一觉醒来已经在军中了。军中这些日子无事发生，行路顺畅，估摸着再有几日就能抵达京畿了。

她看了容安的日志，知道他没放弃之前的追查，但一直都没发现有用的线索。

她有一种预感，在容安这里动手的人，很快就要再次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