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之中，她闭上的眼睛，滑落两行清泪。

泪水顺着脸庞划过脖颈，然后沾染在了头发上。

“你哭了……”沉睡中的人在黑夜中默默睁开了眼睛。

落红瑛没有吭声，然而旁边的人却突地翻身起来，手掌用力压在了她的耳畔。

“我心情很好，为什么你却要哭？！”

“我若是今日废了你手脚，让你成为一个废人，你还会笑吗？！”落红瑛听到他的话，只觉不可理喻。

怒声反驳下，落融安原本暴怒的脸涌上扭曲的笑意。

“有意思，”他的手掌抓过散落的长发，泄愤似的攥紧，他的声音清淡，“可惜你所说的也只不过是假设，这辈子都不可能发生。到了现在你还不肯认清现实，不过无所谓，我还能等，只不过我的耐心有限。”

他冷冷笑了两声，“今晚我可是已经警告过你了。我的耐心真的很小很小，你若是识相，就在我笑的时候，跟着我笑，我若是伤心，也陪着我伤心。”

“如果你的愿望就是这样，那随便哪一个宫人都可以做到，就算不是宫人，你在落云随随便便找一个人，只要许了他好处，对方说不定都会答应。”

落红瑛的回答，如同一柄刀子刺进落融安的心口。

他费力的咽了口干沫，缓了好一会儿才回答道：“可是那些人……都不是你……”

落红瑛听着他声音里压抑地颤抖，眼眶再度泛了红，“落融安，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吧。如果没有这些事情，我们完全可以当很好很好的兄弟，朋友，或者至交……”

“但是那些我都不想要！”落融安猛地将手掌压在她的头颅侧方，大力之下，落红瑛感觉半边的头皮被拽的发麻。

“你别想摆脱我！我都给你看过了！”他歇斯底里地嚷嚷起来，“你跟我的缘分，始于幼年！你本来就是我的妻！谁也别想夺走你！”

“落融安！你给我看的记忆，只有短暂的一些，后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都不知道！”

落红瑛强忍着疼痛与他争辩，可是落融安根本听不进去的她的话。

攥紧的手掌越来越用力，最后几乎要将她的头发扯下来。落红瑛吃痛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全身好似都被紧紧攥起来一样。

这具虚弱的身体，在经历了今天之后，已经彻底崩塌。这样的疼痛落在身上，已经让她没有办法抵抗。

“殿下，是出什么事了吗？”宫女被落融安的声音惊醒，猜到里面的情况，她适时地开口问了一句。

落融安这里有不成文的规定，不让她守在屋中。就算是入夜，不论暴雨还是寒霜，都是候在外面。

落融安经她一句话，这才注意到落红瑛的模样。

他咬紧牙关，强迫自己没有再将愤怒宣之于口。

手掌一点点的卸去力道，他的眼眸里依旧是没有褪去的恶意，“你最好记住我今天说的话！最后一次，今天是你的最后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