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过来悄悄问边婵：“二姐姐，你还有棒棒糖吗？你给的棒棒糖昨天吃完最后一根了。”

边婵身上当然是没有的。

但她面不改色地伸手从兜里一掏，一把棒棒糖凭空出现在她衣兜里。

把变出来的棒棒糖全给时洲，看着时洲欢快地把棒棒糖塞进衣服所有能塞的衣兜里。

周围是一望无际的麦田，时眉和陈令仪都在很远的地方埋头割麦子，看不到他们这边的情况。

边婵目光落在小少年乌黑发顶的两个旋儿上，眸色深深。

她忽然问时洲：“你想上学吗？”

时洲装糖的动作一顿，白皙小脸上的笑容暗淡下来。

他眼神飘忽地沉默片刻，道：“姐姐我们还是赶紧割麦子吧，我姐和妈妈那边已经快到头了。”

边婵不让他转移话题，抓住时洲的胳膊又问了一遍。

这次时洲沉默的时间更长。

怎么可能不想呢？

他做梦都想上学。

可是他上不起。

他们要上学的话，不仅每年都要给学校交一笔钱，还要交一袋麦子。

他家负担不起。

边婵神色平静：“你只要回我你想不想。”

时洲咬了咬牙，重重点头。

“想！”

边婵：“好。”

她转身继续割麦子，时洲一时间愣住。

“二姐姐，你……你就是问我一下？”

边婵：“不然？”

时洲：“……”

“没什么。”

他也转身割麦子。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边婵在前面慢吞吞地割麦子，听到身后小家伙拆开一支棒棒糖嗦得啧啧有声。

像是故意嗦给她听似的。

幼稚。

边婵一言不发地继续割。

身后小家伙速度也不慢，一直跟在她身后嗦棒棒糖，还越嗦越响亮。

边婵忽然回头，严肃地盯着含着棒棒糖的小少年。

“甜不甜？”

时洲歪了歪小脑袋，乌亮的眼珠子闪了闪，耳朵红红地道：“甜的。”

边婵依然严肃：“给我尝一口。”

小少年“啊”了一声，这一下不仅耳朵红了，连那张白皙精致的小脸也红了个透彻。

他缩了缩脖子，小声道：“可是我已经吃过了……”

边婵面不改色地伸手从小少年嘴里掏出那根棒棒糖嗦了一口，然后把棒棒糖又塞给小少年。

神色淡淡。

“草莓味儿。”

小少年一下子连脖子都红了。

*

麦假结束后便到了开学的时间。

边婵和程英美要上初中了。

边杰比边婵大三岁，学习成绩还算不错，考进了本市最好的高中湖阳中学。

边婵和程英美要上的初中是跟他们小学在一个学校的初中部。

也是在稷王村。

*

时洲躲在门后面看时眉收拾去学校的东西，一双又黑又亮的大眼睛里闪烁着羡慕。

他也好想跟姐姐一起上学啊。

“洲洲。”

陈令仪的声音忽然响起，时洲惊了一下，立刻回身去看陈令仪。

两只小手揪在一起，神色不安。

“妈妈……”

陈令仪看了他一会儿，叹了口气，道：“洲洲你过来，妈妈有事跟你说。”

时洲一愣，心脏忽然飞快地跳动起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