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舷哲连连冷笑，说道：“我还能如何？如今若是再与东晋交恶，不抵于腹背受敌！如今就算是知道了，也只能是装作不知！”

贵妃长叹了一声，伸手抱住了殷舷哲的头，让他依偎在自己怀中，声音低低的说道：“真是难为陛下了……”

第二日，凤灵柔早早就从上坐了起来。接连两未曾安，又经了这样一番击，脸上神自然是疲惫异常。

整整哭了一的凤灵柔伸手掀起的帐，就见殿中伺候的宫都低了头。只有水袖走了过来，看到凤灵柔却是大惊，“主，怎么你的眼睛……”

凤灵柔苦笑了一声，此时她的双目红肿，她自然是知道。

水袖却是急了，今日是大婚后的第二日，无论陛下再不在，众嫔妃都要过来拜见的。这幅样子，这可怎么能让人瞧见了呢？

当下叫过一个宫来，让她去务府要写冰来，自己却先是用冷水泡了帕子给凤灵柔覆着。

折腾了半日，见肿虽是略略消了，可依旧是眼眶红一片。又用宫粉胭脂等细细替她掩盖，离得远也还看不大出来。这才松了口气，低声劝着：“主，今日是宫里的妃嫔第一次见您，您可千万要撑着些。”

凤灵柔随意的点了点头，却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心都是殷舷哲为什么会如此对待自己。

凤灵柔就这么一副蔫蔫的样子从室走了出来，在凤藻宫的正殿上升了座。多年的礼仪早已是深入骨髓，虽是心不在焉，可到底那分尊贵的气度还在。

众妃此时早就在大殿之中等候了，见凤灵柔出来了，纷纷的议论声稍停。等凤灵柔坐下来，这才一齐对着她拜了下去。

凤灵柔目光微闪，自是看得出来这些妃嫔的行礼当真的敷衍之极。只不过此时她却无心计较这些，明知道众人少了恭敬之意，却也只是略略抬了手，让众人起了。

原本端庄严肃的大礼，因为的心不在焉，草草而过。水袖捧出了早就已经准备好的礼物，一一赏赐给众妃嫔。

众嫔妃谢了，让各自的宫捧着，却没有露出丝毫要告辞的意思来。凤灵柔自然也不好出言让她们退下，随行就座在后位上不说话，与众人就这样耗着。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片刻后，竟然是约好了一般，一起了座，目光几乎是一齐聚在了凤灵柔的上。只见她只有十四五岁的年纪，却是容貌无双，却也是无比憔悴。

仿佛一枝水仙，可惜的是，上无暖阳相映，下午碧水衬托。竟是美则美矣，神韵全无。

众人之中只有慕贵妃是远远见过她的，看到她竟是几日之间就憔悴成了这幅模样，心中一惊，脸上就带出了关切的神，一旁的珍贵人觑见，顿时嘴角上扬，出一抹略带几分嘲讽的笑意来。

珍贵人伸手端了茶，低着头浅浅啜了一口，这才转过头去看着凤灵柔，笑道：“听说陛下天还不亮就走了，可真是辛苦娘娘了，竟是这般模样。”

凤灵柔虽是懒得与这帮妃嫔这样的眉眼官司，却也没算任人嘲讽。水袖在凤灵柔手臂上轻轻一捏，她便回过神来，正好将珍贵人这句听了个耳。

目光在珍贵人上扫过，见她年方十六七岁的模样，自有一段天然风，此时眉眼带着笑意，声音清脆悦耳，说的话却是一字字往人心上戳。

凤灵柔慢慢坐直了子，正看向了珍贵人。她记得这个子，珍贵人是三年前进得宫，当时很是得宠了一阵子，但因为恃宠而骄就被冷了下来，因此上整整三年，也还是个贵人。

算来此时殷舷哲已是几乎不怎么理她了，没想到竟是她敢第一个朝着自己发难。凤灵柔眼眸中闪过一丝冷意，神庄重却恬静，对着珍贵人说道：“这位妹妹是哪位来着？”

凤灵柔再怎么说也是从正门抬进来的皇后，此时她既然是问了，珍贵人就没有不回答的道理。

只得站起来，对着凤灵柔蹲说道：“妾是淑芳宫的贵人珍氏。”说完却忍不住又是刺了凤灵柔一句，“方才拜见时已是说过了的，这才一转眼的事，娘娘似是记不好？”

众妃眼看着珍贵人与凤灵柔针锋相对了起来，都闭了嘴，殿中的眼神便乱飞了起来。凤灵柔分明瞧见，也知道这个子不大好的珍贵人是给别人做了枪使了。

若是自己第一日就罚了后宫的嫔妃，然是有说不完的理由，可到底是不好听的。传来传去，不知道会传成了什么样子。

若是不理，那自己自然就成了众人眼中的可欺之人。这却是她亦不愿意看到。

凤灵柔的嘴角起一抹笑意来，对着珍贵人说道：“贵人所言不错，本宫虽是年轻，却真的记不大好。比如方才觐见之时，竟是真不曾把各位都记住了。”

珍贵人虽是一拳在了棉上，却也觉得凤灵柔软弱，不由得撇了撇嘴，却听见凤灵柔继续说道：“正好你提出来了，不如就是你吧，就烦劳你回去之后，把宫中的主位姓名，出，位分，品级都一一抄录下来。想来这点事应是不难的？”

珍贵人怔了怔，这说是差事也不算差事，说是惩罚却也不算惩罚。就是皇后派了个活给自己，倒是没有谢绝的道理。

这里面能有什么阴谋呢？

才略一思忖，凤灵柔的声音又起，“想来珍贵人不会谢绝本宫吧？”

珍贵人倒不好不答应了，只得曲了曲膝，答应了下来。凤灵柔意的点了点头，见众人都是一脸不解之，却也不多做解释，伸手一抚自己礼服上的凤凰刺绣，缓缓说道：“且明日再来请安吧。”

说完，竟是站起来直接去了室之中。

水袖忍不住追问道：“主……”却见凤灵柔回头瞪了自己一眼，连忙改口说道：“皇后。”

凤灵柔眼中露出笑意，赞许的点了点头，口中说道：“我既然想要这个皇后之位，无论他怎么待我，我总要替他理好后宫，让他没有后顾之忧的。”

水袖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不大明白怎么自己家主子倒是一副对陛下一往深的样子？

想了想，又问出了心中的另一个疑问来，“那您刚才让珍贵人抄写这些，又是为何呢？”

凤灵柔嘴角起一抹笑意来，风轻云淡的说道：“我记不大好，自然难免要弄丢几次了……只是可怜的珍贵人，也不知道要抄写多少分，我才能不弄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