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路一直延伸到了黑暗中，只有对面山头闪烁着的灯光在昭示着距离。

凤灵柔苦笑了一声，这九星世家还真是费尽了心思，这样的地方，别人就是到了，也住不下去的。

足足走了一顿饭的功夫，直到凤灵柔的衫再一次被汗水湿透了，双足才重新上了平地。

膝盖一软，几乎要摔倒在地上。辛亏旁的小绿眼疾手快，一把将凤灵柔扶住。

“姑娘第一次走，竟能自己走过来，已是了不起了。”小绿含笑说道，像是在宽凤灵柔一般。

凤灵柔扶着小绿的肩膀，跌跌撞撞向着一座宫苑走去，心中忍不住苦笑，好大的一个下马威啊。

她几乎可以断定小绿是故意的，至少是被南宫轩授意的。

宫苑之中灯火通明，十几只珊瑚烛台摆放在之中，每支都交错着伸展出六七个放蜡烛的位置。

方才的险境在宫苑的瞬间就被一洗而空，恍惚间甚至有几分重新回到了东晋皇宫之中的感觉。

悉的宫墙，悉的庭建筑，甚至连放在宫门口拿两只养着睡莲的白瓷缸都看起来无比悉。

“这是……”凤灵柔突然问道：“这不是乾明宫吗？”

小绿笑了笑，说道：“真是叫乾明宫，姑娘原来曾经来过？怎么知道是叫这个名的？”

凤灵柔摇了摇头，她不曾来过，但东晋皇宫之中也有这般一个乾明宫，历来是皇帝所……

小绿拽住一个小丫头问了几句话，然后便带着凤灵柔向着一旁的侧殿走去。

站在门口的丫头起了门帘，小绿做了个请的手势，就规规矩矩站立在了门廊边上。

凤灵柔迈步走进了宫殿中，举目四顾，然与乾明宫中的布置一模一样。

南宫轩似是对她的到来并不意外，冷冷看了她一眼，问道：“何事？”

凤灵柔深深吸了口气，正要说话，却听见一旁的传来轻微的之声。

是男子的声音……

凤灵柔怔了怔，是苏龙！

急忙转过头去，凤灵柔见苏龙似是在昏睡之中，双目紧闭着，浓密的眉峰紧紧皱在一起。整个人仿佛正沉浸在巨大的痛苦里，脸如同一张苍白的纸。

那如同乱麻一般的感觉又一次在心中升腾翻滚了起来。面对苏龙，凤灵柔不知该感激还是仇恨。

南宫轩看着凤灵柔，似是感受到了她复杂之极的目光，语气冰冷，“此人对你忠心耿耿，即使是命悬一线之极都在拼命你周全，为何你如此看着他？”

凤灵柔转头看向南宫轩，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意来，“他忠心耿耿的对象并不是我，而是我的父皇……”

南宫轩略一思索，心中明白了过来。

乍一看虽然没有什么分别，可仔细一想，凤灵柔嫁给殷舷哲之后，份就从东晋的主成了的皇后。

而东晋和之间的局势如此微妙，忠心的对象是东晋的皇帝，还是凤灵柔本人确实有着巨大的差别。

“我劝你心不要如此狭窄。”南宫轩挺直了子，周的气势都为之一，仿佛一股无形的威压从他上散发出来。

看了凤灵柔，才用训的口吻说道：“为帝王者当心怀天下，昔日则天皇帝有无字碑，千秋功过任人评说，虽为子，其心可见一斑。”

凤灵柔默然，她此来正是想要告诉南宫轩自己没有相当皇帝的念头。

“我无心帝王之业……”凤灵柔低声说道，她还是决定要实言相告。

原本以为南宫轩对此会有巨大的反应，谁知道对方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说道：“这是自然。”

凤灵柔猛得抬起头来，他原来知道的？

可就在刚才，他分明还在用训的口气对自己说着为帝王应有的度。

南宫轩伸手指了指外面，冷声道：“我们去子里说。”言毕，也不等凤灵柔反应，已经形一动，如同在水面上飘过一般从凤灵柔的边划过，伸手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凤灵柔看了一眼昏的苏龙，这才转跟了上去。却没有看见，在她转出门的一瞬间，一直昏着的苏龙陡然睁开了双眼。

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迥然有神，没有一点昏沉的迹象。

凤灵柔毫无所觉，掀开了帘子走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