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芳窃物叛逃的第四天。

依然没有好消息传来，陈月一天比一天焦虑，厚黑的眼袋，萎靡不振地精神，都能说明她这几天的状态……很糟。

日常工作也开始出错，辛眉看着揪心，这在她身上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情况，“不然休息一下，这样下去不行，人会垮的。”

“都睡不着了，还怎么休息？”陈月揉揉面颊，“走，陪我去见一个人……大不了低次头。”

还有谁能力挽狂澜？

辛眉诧异，“见谁？”

“早就有人暗示过有事可以找她，不是么？”陈月说着话，人已经出了门。

会是谁呢？

辛眉思索着跟出去。

白天酒吧是不营业的，但老板娘却在，以熟练的手法调着酒，然后自己喝……这几天都是这样，自调自饮，悠哉悠哉。

别人想喝一口，门都没有，他们也配。

但今天客人不一样，她特意多倒了一杯，“谢谢，终是没让我白等。”

她真怕她不来，万幸，她还是来了。

陈月坐到吧台外面，拿过那杯酒喝了一口，“最近有些上火，口里发苦，尝不出是好还是坏，就不给意见了。”

“巧了，这雪峰灵隐败毒降火。”叶三娘也喝一口，杯子轻摇，“算不算心有灵犀？”

“不说废话，我时间有限。”陈月不是来拉关系的，“说说你的条件。”

“那天就说了啊。”叶三娘捻杯而笑，“我只要人。”

“我说了不算。”陈月说，“他又不是提线木偶。”

“那你退出。”叶三娘也不是不能讨价还价。

陈月深吸一口气，“抱歉，我舍不得。”

“那就是没得谈了。”叶三娘脸上笑容隐没。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陈月试图说服。

叶三娘点点头，“说的有理，但我也不能被白泼一身水，你说是不……你干嘛！”

“老板！”辛眉也急叫。

但谁也没能拦住。

陈月扬起杯子倒泼。

哗！

杯中剩酒尽皆泼到脸上！

溢香的酒水顺着脸蛋、发丝滴落下来，陈月擦也不擦，慢慢放下杯子，“如果觉得不够，你那杯也可以赏我。”

叶三娘举杯一饮而尽，态度清晰无比，“我可以原谅你，但人我不能不要。”

陈月看她，她看过来，眼神直视，不避不闪。

片刻后，陈月妥协，“如果他要你，我无话可说。”

“真狡猾。”叶三娘觉得她退这步可有可无，“明知以他性子根本不可能脚踩两只船。”

我也知道……

陈月也觉失了诚意，苦涩一笑，“我可以帮你把生米煮成熟饭。”

“就这么定了。”叶三娘立时敲定砖脚，把早已准备好的卡片递过去，“人就躲在这里。”

陈月接过，看一眼地址，转手递给辛眉，“通知警方抓人。”

辛眉接过，“好的。”

今天周末，可以在家休息，也可以有活动，但非常时期，郑树理选择在家呆着。

算算时间，船离目的地已经不远，胜负即将揭晓，他不愿错过。

看皮耶的状态，每日吃睡锻炼，精神抖擞，就知道赢面很大。更何况从各方汇集而来的，还都是好消息，这次再让人逆风翻盘，他也不用提报仇了。

一起吃过午餐，他问，“他们现在到哪儿了？”

“离目的地还有几天航程，但新消息传来，走海路太慢，他们会在半途下船，坐飞机过去。”皮耶开心地很，“明天我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郑树理却有点担心，“那女人可是非法出境，能坐飞机？”

“私人飞机。”皮耶微笑，“没有钱买不通的路，而收货人最不缺的就是钱，无需担心。”

“说的也是。”郑树理也笑了，“再干一杯？”

“可以。”皮耶举杯。

但这时郑树理手机响了，只能先放下酒杯，哪怕只是信息，他现在也不敢错过一条……哪怕是垃圾信息，也是看了才放心。

下一秒，他庆幸及时看了，信息内容不多，只是一个地址，他这里的。

“暴露了，赶紧走。”

听到这话，皮耶酒杯一丢，飞快跑回房间，用时不到十秒，已经拿了东西出来，确定道，“车子停在后面？”

郑树理点头，他飞快冲出。时间就是性命，谁也不敢耽搁，郑树理也随之出去，但总是慢了许多。

皮耶是专业人士，知道怎样更快规避危险，开上车子提速冲到小区门口。

如果不是听到警笛声，他会耐心等拦杆抬起，于惹人注意相比，他宁可耽误这点时间。可是，警笛已经入耳。

咣！

撞掉拦杆冲出去！

马达轰鸣，车子呼啸而去！

转过街角，七八辆警车迎面而来，拨转方向，道口急转，一脚油门冲出去，不到一分钟，却不得不减速停下。

他不能冲撞警车。

从这边过来的警车将他截停，警察过来问话，先看过他容貌，再问，“叫什么名字？要到哪儿去？”

编个名字去处不难，应付这种问话，皮耶毫无压力，三言两语搪塞了。

那警察看他说的没问题，才说，“身份证呢？”

皮耶在身上拍拍，“呀，好像忘带了。”

警察蹙眉，“驾驶证。”

“这个有。”开车出来怎么可以不带驾驶证，皮耶拉开旁边的储物盒，在警察看过来的时候，挂倒档，踩油门，车子蹿出去，甩尾掉头！

只是没能冲走，前面不但有警车拦着，还有枪口对准这边。

熄火停车，他自己下来，高举双手，“嗨，别紧张，我只是无证驾驶，才想着要逃……驾照被吊销了，新的还没发下来。”

一瞬间，他就把自己的行为说的合情合理。

两个警察过来帮他戴上手铐，其中一个说，“等查完我们的事，会把你转送交警队的，虽然时间可能会很漫长，但一定不让你失望。”

“嗨，伙计，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皮耶仍在装，“只是交通违章，不用搞这么大阵仗，会吓坏花花草草的。”

“你真是个有趣的人。”警察夸他，“但有句话说的对，如果只是违反交通规则，的确用不着这样‘请’你。”

“唉，你们真热情，但我只是一个普通人。”皮耶做垂死挣扎。

不见棺材不落泪。

警察看他一眼，抬手揪下了他的假发套，淡金发的头发露了出来。

“哦，我在Cosplay，是为去漫展做准备。”

“……”

许多人无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