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你凭什么打人？”

“大爷，我什么时候打人了？”

“你还想狡辩，监控我都看过了，打我女儿那么重，真当我老眼昏花？！”

“您要真看过监控，知道来龙去脉，还要说那是‘打人’，那么、就是您的问题。”

“我的问题？我有什么问题？我都不在车上！”

“子不教，父之过！您难道没听过？怪不得现代人素质越来越差了，以前小孩都懂的道理，现在一把年纪了还不知道。”

“你你你……”

“别你你你、我我我的，有什么话直说。”

“你打了我女儿，没点表示，就这么算了？”

“你女儿被拘留了，而我在外边，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如果您对处理结果不满意，可以去法院起诉我，他们怎么判，我怎么执行……这样说，您懂了？”

“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告你？”

“去问警察，我不留身份信息，也不能让我出来，对不对？”

“我我、我问他们就能说？”

“只要程序合理合法，你就能知道你想知道的，所以，麻烦你现在把路让开。”

头发花白的大爷没挪地方，王朋绕着他走。

“特么的，就是你打我老婆！”

一个汉子提着棍子从前面冲过来。

王朋回头问，“警察姐姐，他过来打我，我还手算正当防卫吧？”

还算漂亮的女警白眼一翻，“在这儿还用你动手？”

王朋再转回头去，那汉子已经被值岗的警察缴械，摁在了地上，老实地一塌糊涂，反抗都没有，还一个劲嚷嚷，“我只是想吓吓他，没想打人。”

爱妻心切可以理解，就是脑子不太好使。

“那我回去了，警察姐姐。”王朋挥手，乖宝宝模样。

女警又是一个白眼，监控她可也看了的，对女人都能下那样的重手，肯定不是什么老实孩子。

虽说那女人做的肯定不对，但同为女人，她心理上多多少少有些难以接受，所以忍不住问一句，“你做的事没错，但为什么要用那么大劲？”

“我怕死。”王朋转身，朝后摆摆手，“也不想死。”

他的理由就是这么简单，那样的情况下，哪有时间权衡，哪有余力去控制每一份力道，去分析每一种可能后的反应，做不到，当然是选择截断所有可能，一下制挺。

毕竟他再聪明，头壳里装的也是人脑，不是超算，容不得他有一点犹豫，半点同情心。

事后分析的头头是道，教你不如怎样怎样的，都是扯淡。

事到临头，除非受过专业训练的特殊人才，控制你行为动作的都是本能，其它，那都是事后诸葛亮们的夸夸其谈，听一句都是浪费时间。

从容出了警局，正好顾辰的车子也到了，这么有趣的事，当然要挖苦一番，“我说怎么不愿陪我去喝小酒，原来是更喜欢喝‘罚酒’。”

耽搁那么久，肚子早饿的咕咕叫，王朋懒得跟他拌嘴，“废话少说，送我回去……希望那俩丫头有良心，给我留了饭。”

顾辰笑着调转方向，“我劝你还是跟我一起吃点喝点。”

“为什么？”

“你最近印堂发黑啊。”

“……”

车子远到没影儿，停在警局门口的另一辆车子里。

“问过了，他这次的事情，没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

“那就回去，等下一次……他那么爱闯祸，不会让我们等太久的。”

“咱们这就算欠了他了？”

“本来就是欠他嘛。”

“那做多少事才算还完？”

“还完做什么？我要的是还不完。”

“……”

车子停在那里，迟迟未动。

顾辰把老板送到楼下，又郑重其事地问了一遍，“你真的不考虑和我一起出去吃点喝点？”

“你现在需要的是一个女人。”王朋瞥他一眼，推门下车。

“你也是啊。”顾辰头伸出车窗，好心提醒，“两个肯定超额。”

“我那个隔了十万八千里，这两个和我没关系。”王朋说着，人已经去的远了。

“在装傻这方面，我比你可是差远了……唉，要不怎么你是老板呢。”顾辰感叹一声，开车走了。

肚子还饿着，王朋当然是先到两姐妹这边，时间好像刚刚好，两人守着餐桌旁，要开饭的样子，“有没有我的份？”

“当然有啦，你可是一家之主呢。”安拾叁声音软嗲，笑的谄媚至极，令人毛骨悚然。

王朋饿意全消，脚步放缓，小心翼翼地问，“你又发明了什么黑暗料理？”

上次无知地以为，手艺再不济，拌个凉菜也没问题，何况只是糖拌西红柿，结果一口下去，终生难忘。

咸盐芥末白醋……就尝出这么多，舌头就阵亡了。

有了那次的经历，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白水煮面条。”安拾叁相当骄傲地说，“我的拿手菜。”

“那还好那还好。”王朋稍稍放心，这丫头煮面条还是可以的，最多煮糊，不会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味道。“什么菜码？”

安拾叁瞅瞅妹妹，那意思好像是：不能都让我一个人说了吧？

安拾肆眼神飘忽，微微一笑，“买的小咸菜。”

如果是买的小咸菜，应该没什么问题才对，你心虚做什么？

王朋过去，瞅瞅还被罩碗扣着的饭盘，“这又是在搞什么？”

安拾叁眨着纯洁地大眼睛，“等你回来吃饭啊，你不回来，我们怎么好先吃。”

“嗯嗯。”安拾肆在旁配合着点头。

肯定有问题。

气沉丹田，脚背弓起，王朋做好准备，一把抓住罩碗，嘿地一声，猛然掀开，顺势往后跳了一步。

至于么？

两姐妹齐翻白眼。

没特别的事情发生，王朋看向盘子那边……呃，那是什么？

拎着罩碗走回桌旁，低头仔细欣赏了一下，就创意来说，还是不错的。

两根洁白的面条，圈圈折折，盘成了一朵小花，两条黄绿相间的小咸菜摆在上面……权且当作两只采花蜂，整体上来说，蛮好看的。

但好看归好看，这个量是不是有点少？

“你们这是打算养麻雀？”

麻雀都吃不饱好么！

安拾叁噗通一声跪地上，伏身不起，“奴婢该死，奴婢有罪，奴婢不该饿着主子，可是……家里已经没有余粮了啊！”

原来是想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