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说，他是不是在吹牛？盖克早就声明，只招助手，不带学生，能为他一个外人破例？”

“楼上的，你自己狭隘，别当别人跟你一样，盖克能有那么大成就，胸襟气量不是你能比的。”

“是呦，大的很呢，就因为人家好心送他去医院，他就把人给赶走了，就没见过气量这么‘大’的人。”

“知错能改，也算好心胸，人家不是给补偿了。”

“谁知道补偿是真是假。”

“老师都证明了。”

“老师就不能为了面子说假话了？”

“别的不清楚，但盖克肯定认识王朋，我们班上的人都知道。”

“嘿，活捉一只近亲怪。”

“屁，同班的人多了。”

“你们歪楼了……”

事件在发酵，校网络上，越来越多人加入讨论，说的东西五花八门，但多数还是积极向上的，也确信盖克和某人有一面之缘，最多只是怀疑收生一事的真假。

太匪夷所思，自然像假的。

但不管怎么说，大家对某人的印象开始转好……虽然他不在乎，但这样的转变，一些关注这些事的老师还是喜闻乐见的。

当然，也有令人不太高兴的地方，“嘿呦，你小子翅膀硬了，这是要远走高飞啊。”

“老师，您现在的样子，像极了深闺怨妇。”王朋坐在那里美滋滋，“别人喜欢我追求我，那是人家慧眼识珠，咱不好说人家。可我又没答应，您这么酸，这心胸可就小了点……您为了我变柠檬精，师母不知道吧？”

“混小子！胆肥了！”马教授抬手敲他额头一下，“那可是盖克，你能不去？你不去我也得赶你去！”

舍不得这么好的学生，但更不想耽误他的前程。跟着盖克学习，将来之成就，绝对要在他之上。但要跟着他学……虽说弟子不必不如师，但他还是没信心和盖克去比。

弟子天高海阔，做老师的应当快意，哪有阻拦拖后腿的道理。

“允章。”刘清明在旁边笑笑，“看来你还是不够了解这小子，我猜他多半是不肯去的。我拿那份东西出来，是给那些学生看的，也是想高翔能回头是岸……那孩子入魔太深了，再不敲打，就要毁了。”

“希望你这次能救他心，不是相反地结果。”高翔地事情，马教授也知道一二，但明显不会太多关注，如果不是事涉爱徒，多半是不会过问的，是以说过一句，就转回王朋身上，“你小子真不打算过去？”

王朋点点头，“我是那种三心两意，不能从一而终的人么？”

“滚！会不会用词？”马教授笑骂一句，“也不知道你语文是不是体育老师教的。”

“体育老师怎么了？”刘清明以前是当过游泳教练的，和体育老师差不多，当然要为自己正名，“有些体育老师教学水平更高。”

“是是是，你厉害。”马教授回他一句，又跟王朋说，“机会难得，不是人人都有的，比天上掉馅饼都难，既然砸着你了，我还是希望你能接住了……人这一辈子，这样的机会不会有第二次的。”

“那我创造一个给您看看。”王朋不以为意地笑着说。

“臭小子！”马教授又敲他额头一下，“我没跟你开玩笑，这也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我也没开玩笑。”王朋收起嬉皮笑脸，沉沉嗓子，看上去更正式一些，“不瞒您说，我从来也没想过去当一个科学家，也当不来，所有的研究与学习，都是为了更快更好地生产出自己想要的商品。”

“商品？什么意思？”马教授听不太懂。

王朋刚想解释，那边刘清明摆了摆手，不让他说那么明白，“允章，他想做什么，那是他的事，我们当老师的，只要保证他不走偏就行，其它的，还是交给他自己吧。明天的路，终究要他自己去走。”

“现在就是不想他走偏。”马教授真的没再追问，但立场还是要说清楚，“盖克这个名字代表了什么，别人不清楚，你能不清楚？他还没带过汉人学生，又是毁诺特招，意义之大，还用我多说？怎么可以让这臭小子由着性子来。”

“如果是因为这些，那王朋更不需要去了。他需要的是知识，而不是那些意义上的东西。”刘清明拿过那份东西，“得知王朋的遭遇后，盖克觉得过意不去，才给我们这份东西。多少诚意且不去提，就以他目前的状态来说，是没时间教学生的。因为他清楚，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时间有限，要做的事情太多，多住一天院都是浪费，都能怒火雷霆，又能留多少时间给学生？王朋过去，充其量也就是助手的角色……东西会学一些，但太核心的不会有，你觉得王朋稀罕那些？”

“话是这样说，但跟在一个巨人身边，能看到的东西总是要多一些。”马教授还是不能被说服。

“站在巨人肩头可以，在巨人身边只会遮了眼。”刘清明指指王朋，“这小子和人家聊了几个钟头，才想起送人家去医院，该套的话估计已经套到了，套不到的，是人家怎么都不肯说的。最后一点，你有没有想过他的专业？盖克所在的领域，并不是他要去的，只因对方的名声而半途折向，真的是最好的选择么？”

别的都可以忽略，唯独最后一点，马教授也无法忽视，改专业的人比比皆是，但劝一个极有天赋、又实心学习的人去改，他开不了口。

“好吧，就由这小子自己做决定……他留下来，我就好好教。”

“原来您以前都是随便教的。”王朋觉得受到伤害。

“滚蛋！”马教授骂一声，结果是自己起身走了，“你俩肯定还有悄悄话说，我就不在这里碍事了。”

“您不怕我被拐走了？”王朋笑嘻嘻地问。

“那我可省心了。”马教授言不由衷地说完，出了这间办公室。

“谢谢刘老师。”他一走，王朋赶紧致谢。

“没准是在害你。”刘清明瞥他一眼，“光盖克这个名字，就够你吃一辈子，他从指头缝里稍微漏点东西给你，也足够你受用一生了。”

“够呛。”王朋肯定地摇头，“就是他一身所学全都给我，比我想要的，还是差了太多。”

豁哟，我还是低估了你的野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