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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三十前一天，沈静言和顾知昀拿上了大包小包的礼物，叫上了杨子诺，三人一起去拜访许老头。

杨子诺在一个星期之前收到了帝都军事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军校入学严格，他这几天一直忙于各种手续，还连续跑了两天的医院体检，过年前一天才腾出空来。

沈静言和顾知昀就是为了等他，才推迟了去许老头家的时间。

许老头家住得不算远，公交车四站地就到了。

一下公交车，三人不由得愣住了。

眼前这个“向阳红”社区，全是独栋的小别墅，门口的守卫就有四个，还是穿着标准制服的，站岗的姿势和军姿一样标准。

“听我爸说，这里头住的，全是大人物！”杨子诺低声道。

一个保安走上前问道：“你们三个来干什么？”

沈静言道：“我们来拜访许教授。”

保安将他们三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示意他们去门卫室：“凡是送进小区的东西，都要检查，请三位配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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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安将他们带到了门卫室，四五个保安上来，把他们带来的礼物拆开，一一检查。

就连咸鸭蛋，他们也要放在耳边敲一敲，晃一晃，好像在检查里面有没有藏着定时炸弹。

检查了半个多小时，保安才对他们点点头道：“没有问题，可以收起来了。”

待他们将礼物重新包装好，保安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出去。

“喂，哪位？”三人在电话里听到了许老头的声音。

“许教授，门口有三个学生，说是来拜访您的。”

许老头慢悠悠地问道：“学生，什么学生啊？我都退休十来年了，哪里来的学生？”

沈静言：“……”

顾知昀：“……”

杨子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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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安看他们的眼神一下子警惕了起来。

沈静言忙对着电话筒喊道：“爷爷，是我呀，我是静丫，我，昀哥还有老杨来看您了！”

许老头一听是沈静言的声音，高兴得嚷嚷了起来：“赶紧放他们进来呀！是我孙女来看我了！我这就去接他们！”

说完，许老头就扔了电话，着急忙慌地出了门。

沈静言松了口气，笑眯眯地问保安：“我们可以进去了吧？”

四五个保安在一旁嘀嘀咕咕地低声说话，眼神里尽是狐疑。

“许教授什么时候多了个孙女？”

“该不会是骗老人家的吧？”

“许教授脑子不怎么清楚了，就怕遇上冒充他亲戚的坏人！”

杨子诺实在听不下去了，指着自己的脸大声问道：“你们好好看看，我们像是坏人吗？你见过一脸正气的坏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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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许老头就跑进了门卫室。

他一见到沈静言，笑得满脸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张开双臂就给了沈静言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的好孙女，你可来了！爷爷都想死你了！”

抱完了沈静言，他又亲切地拍了拍顾知昀和杨子诺的肩膀。

“这不是我最得意的两个学生吗？你们太没良心了，录取通知书下来这么长时间了，才来看我！是不是得意忘形了？”

寒暄了几句，许老头就迫不及待地拉着沈静言的手往外走。

“静丫，我跟你说啊，我这些天吃饭都不香，吃不上你做的饭，我都瘦了好几斤了！”

沈静言笑道：“那今天中午我给您做饭。”

“许教授，请您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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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安礼貌恭敬地走上前，“您确定，这三个人是您的学生吗？”

杨子诺不高兴了：“许教授亲自来接人，你还怀疑我们？”

许老头笃定地说：“没错！他们都是我的学生，这个小姑娘还是我孙女呢！”

保安显然没把许老头的话当真，他问道：“那您记不记得，您叫什么，您的儿子叫什么？”

许老头：“……”

他蹙着眉头使劲想了想，但很快就放弃了。

“哎呀，想不起来了。”

顾知昀捏了捏眉心道：“完了，这下走不了了。”

保安肯定认为，许老头脑子不清醒，连自己和儿子的名字都想不起来，他们三个的身份就更加可疑了。

果然，保安堵住了门口：“许教授，为了您的安全着想，这三个人暂时不能和您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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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老头生气了：“你这个小同志，戒备心是不是太大了点？我都说了，他们是我的学生，这有什么可怀疑的？”

保安严肃地对他敬了个军礼：“对不起，许教授，人你不能带走，除非你能找人证明他们三个人的身份。”

许老头气呼呼道：“我这就给我儿子打电话！”

可他拿起电话，手指在数字之间转了好几圈，都没拨下一个数字。

“我儿子在哪个单位工作来着？”

沈静言：“……”

顾知昀：“……”

杨子诺：“……”

“爷爷，大冷的天，你不在家，跑门卫室干嘛呀？”

场面正僵持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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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扎着一束高高的马尾辫，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小脸冻得红扑扑的。

顾知昀和杨子诺看清小姑娘的长相，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沈静言和小姑娘一对视，更是双双愣住。

顾知昀和杨子诺之所以震惊，是因为二人在四年前去了林场，那时候的沈静言，也是十五六岁，当初的沈静言和眼前的小姑娘，就像是复制粘贴出来的！

沈静言惊愕之余才明白，为何许老头一见到她，就认定她是自己的亲孙女了！

“菲菲啊，你来得正好，你赶紧告诉这位小同志，这三个人都是谁？”

被叫作菲菲的小姑娘从惊诧中回过神来，对着三人笑靥如花。

“你就是静丫姐吧？你是爷爷最喜欢的学生，顾大哥！”

小姑娘的目光在杨子诺身上停留的时间格外长：“你也是爷爷最喜欢的学生，杨大哥，我没说错吧？”

杨子诺被小姑娘看得有点脸红了。

许老头理直气壮地问保安:“看，我孙女给我作证了！这回你该信了吧？”

他又把菲菲拉到了沈静言身边，“你瞅瞅，这不是亲姐俩是什么！眉毛，眼睛，鼻子，连下巴都一模一样！”

菲菲对沈静言甜甜地笑了：“你比我亲姐还像亲姐！”

这下，四五个保安都看傻眼了。

菲菲对许老头道：“对了，爷爷，你不是天天把那张照片放在口袋里吗？拿出来给保安哥哥看看！”

许老头一拍脑门道：“对对对！我怎么给忘了!”

他从大衣的内侧口袋，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一张照片。

沈静言认出来，这张照片是林场知青和许老头的大合照，是高考前一天拍的。

没想到许老头当宝贝似的，天天带在身上。

“你看，这是静丫，这是小顾，这是小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