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天翔站在屋顶上，听着街上传来的呜呜咽咽的哭声，心里难过起来。他朝着哭声传来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以这种特别的方式给德高望重的孟帝师送行。

“主子！”烈阳悄无声息来到碧天翔身边，躬身禀报道，“雍王今夜便会对王擎宇动手。”

碧天翔回神，耳边回响的还是那戚戚沥沥的哭声，大雪落在他的外袍上，不一会便化成水，将外袍打湿。

“依你看，雍王成功的可能性有几分？”

“回主子，依属下之见，雍王此行必败无疑！”烈阳冷静地分析道，“就雍王府的那些江湖人士要对付王致齐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碧天翔低头沉思，片刻后抬眸看向烈阳：“若你去，有几分把握致王擎宇于死地？”

“八分！”

碧天翔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主子，属下要参与吗？”烈阳没有得到准确命令，出声询问。

“注意安全！”碧天翔像是从牙缝里面蹦出了几个字，“我要让王擎宇死！”

“遵主子令！”烈阳郑重其事地领命离去。

雪越下越大，孟家送葬的队伍已经渐渐远去，碧天翔仍旧驻足眺望，那萦绕在耳边的哭声久久不曾散去。

是夜，烈阳悄无声息潜进了丞相府，等待雍王的人行动，他只需趁乱助他们一臂之力。

王擎宇跟王致齐正在花厅饮酒，像是遇到了天大的喜事，脸上始终挂着笑。

“恭喜父亲不费吹灰之力便除去了孟长文那个老顽固！”王致齐端着酒杯，心情也是愉悦的，他尚记得孟长文平时咄咄逼人的模样，“儿子敬父亲一杯，愿父亲早日实现心中梦想。”

酒杯相碰，发出“叮”的一声脆响，父子二人俱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哈哈哈哈......痛快！”王擎宇将酒杯放在桌上，神情惬意，“孟长文一死，这金都再也没有人敢跟为父叫板了！”

“恭喜父亲！”王致齐再一次贺道。

王擎宇乐了一会，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神色开始严肃起来：“不！还有雍王和广宣王！这二人不除，为父还不能高枕无忧。”

“父亲为何不将此二人果断除去？”王致齐很是不解，以目前王擎宇的权势要处置雍王和广宣王也不是难事。

“毕竟是皇子，总要找个合适的由头，否则这江山我即便得来，也会被人诟病！”王擎宇看到王致齐仍旧是一副莽夫样，心里感到庆幸万分，这样心思单纯倒是更容易捏在手里。

王致齐皱起了眉头，想了许久才道：“有用得着孩儿的地方父亲尽管吩咐......”

王致齐的话还没说完，花厅外便响起了一阵乒乒乓乓的打斗声。

“看来他们终于按捺不住了！”王擎宇目露狠厉，“齐儿，可有安排妥当？”

“父亲放心！如今丞相府就是铁板一块，我会让他们有来无回！”王致齐握紧的拳头青筋冒起，咬牙切齿道，“我倒想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私闯相府，刺杀朝廷一品大员！”

“为父随你一同去瞧瞧！”看到王致齐就要转身出门，王擎宇心里一慌，赶忙跟上，这个时候他可不能独自呆在花厅，万一有人混进来了，岂不是险事一件？跟在武力超群的王致齐身边，他才能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破晓！”出了花厅，王致齐将隐在暗处的破晓唤出，“保护好父亲！”

说完，便冲进正打得不可开交的战斗现场。

此次刺杀，雍王是下了血本了，二十余位江湖中人都是黑色夜行衣，动作敏捷、出手狠厉，所使的招式五花八门，一时间也看不出是何门何派。

王致齐没有加入之前，黑衣人是处于上风的。负责保护丞相府安全的金羽卫，对上江湖厮杀的亡命人士，多少有些吃亏，面对他们一招招致命的攻击，根本无招架之力。

王致齐加入后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的一招一式较黑衣人更加狠厉。他没有使用兵器，赤手空拳上阵，惊人的力气汇集在拳头，每一次发力，都能将中招之人打到筋脉尽断，口吐鲜血。

烈阳潜伏在屋顶之上，双目如鹰般犀利，随时寻找着攻击的机会。如所料般，雍王派出的那些江湖人士都不是王致齐的对手，眼看着就要尽数折损在王致齐手中，烈阳觉得不能再等了。

守在王擎宇身边的侍卫看起来也不是好对付的，若等到王致齐打完，他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不再犹豫，身轻如燕般自房顶而下，风吹过，卷起漫天雪花。烈阳手持利剑，剑气袭人，森森寒意直逼破晓和王擎宇，飞舞的雪花间充满了无尽肃杀。

“叮——”烈阳与破晓的剑碰撞在一起，剑刃相划，“呲呲”地冒着火星。

四目相对，俱是阴冷锐利之色。

“不好！”烈阳暗道，“没想到这侍卫竟有如此功力！”遂不敢再生轻敌之心，精力更加集中起来。

一招过后，烈阳长剑再次迎风挥出，一道亮白的光直逼破晓的咽喉，速度之快，让破晓几乎丧失了反应时间，急速后退，只为避开此次攻击。然而，所有的躲避都是徒劳无功，那利剑像是长了眼睛一般，任他如何躲闪，都紧追不舍。

“噗——”利剑入喉，破晓一口鲜血喷出，便瘫软得倒在地上。

烈阳毫不犹豫地拔出长剑，鲜血顺着长剑喷出，溅落在雪地上，瞬间开出朵朵梅花......他握着长剑，眼中没有一丝温度，一步一步朝着已经吓得无法动弹的王擎宇走去。

王擎宇双腿抖得像个筛子一样，声音颤抖着朝正在与黑衣人激烈战斗的王致齐喊：“齐儿救我！”

“我倒要看看，是我的剑快，还是王致齐的拳头快！”烈阳不屑地说出一句，不做任何停留，长剑挽出剑花，将正在下落的雪花斩成渣渣，剑气带着阴寒，直冲王擎宇咽喉而去......

“齐儿——”王擎宇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近在眼前的利剑，心都提到嗓子眼，他不会功夫，又被吓得无法动弹，只能再次呼救。

说时迟，那时快！在剑尖即将刺到王擎宇咽喉之际，一道黑色的影子破空而来，直直撞在烈阳的剑上，受到大力冲击，剑走偏锋，从咽喉部位移到腹部，烈阳没有停手，迅速将剑刺入，再用力拔出。

王擎宇双目圆睁，像是不可置信一般，嘴角流出猩红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