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姜？”

迷迷糊糊的少女从睡梦中惊醒。

烛火摇曳，她揉揉了脑袋。

“又做噩梦了？”

齐翾摇了摇头：“睡吧。”

那不是噩梦，她是真的看到封姜了，她穿着黑色的衣服，碎短发，这是她没见过的模样。

所以齐翾很确定，她不是做噩梦了，而是姜姜，来看她了。

御花园中，向来是争奇斗艳的地儿，但是如今后宫只有齐翾一人，无聊到只能呆呆的看书。

她又看到姜姜了。

齐翾蓦然盯着那处。

这不是幻觉。

她见姜姜对她招了招手。

“我没有在做梦，我果然没有在做梦！”齐翾看到少女眉眼弯弯，食指放在唇上比了一个嘘的动作。

她瞬间明了，挥挥手，一群宫女退下，凉亭中只剩下她一人。

“姜姜，你……”

齐翾本想问，她是不是回到了二十一世纪，但是一刹那，她觉得，这个问题，没意义了。

这里有她爱的人，有爱她的人，有她的孩子，即使有太多的不舍与遗憾，她也不会舍弃这些的。

这是当年答应他的时候，她在心底发过的誓。

“我回来看看你过得怎么样。”封姜感慨，“你过得很好，我很开心。”

生生把种田文玩儿成升级文，她对于齐翾，其实还是很放心的。

“谢谢你，姜姜。”

齐翾眼眶忽然红了。

若说这个世界上让她选择一个最为信任的人，就是封姜，也只能是封姜。

她最迷茫的那些年，是封姜的出现，让她有了继续下去的信念。

人怕死，这是本能。

但是成为行尸走肉，却是比死还可怕，幸而，她活下来了，带着希望和热切，活得很好。

两人聊了很久，大多数时间都是齐翾再说，封姜再听。

望着少女轻笑的面容，齐翾笑的开心的眼眸忽然淌出泪水：“姜姜，你以后，如果有时间，有机会，还要来看看我，好不好？”

她知道她会离开，也知道她或许这次离开就再也不会回来。

甚至……

她的面容还是这么鲜活年轻，而她却已经趋近于成熟。

为什么会是这样，齐翾不敢继续往下想了。

“会的。”

封姜说：“若是有机会，我会来看你。”

随着夜幕降临，齐翾蓦然睁开了眼睛，身旁时年轻的皇帝，眉眼急切：“怎么在这里睡着了？累了吗，我抱你回去。”

这是一场梦吗？

一场只有她知晓的梦？

不，不是梦。

齐翾还能记得最后带着清凉香味的抱抱，她说，齐翾，我走了。

齐翾再也忍不住了，扑进皇帝的怀抱大哭起来。

她好似听不到一切外界的声音，专注的，大声的哭了一场。

那封泛黄的信她自始至终都没有打开过，但是她就是知道，这个少女从今天开始，真的是消失在了她的梦中。

她们或许还会再见，或是她垂垂暮已之时，混浊的眸中忽而飘过一片惊鸿。

或许是她回来看她了，又或许，从始至终不过是一场梦。

梦中，从始至终，不过只有一个齐翾罢了。

——

系统一号还是顶着南璧乐的壳子，时间久了，看的封姜脑袋疼。

不是她审美变了，而是封姜发现，一个好的壳子，得有能够配上他的语言。

显然，系统一号做不到。

他不是呆萌，他是蠢。

不知道多少次被骂蠢了，系统一号呆呆的看着她，然后——哭了。

哭的面无表情。

封姜打了个哆嗦。

“封南星的七情六欲全都给你了，你怎么还是这个样子？！”封姜想起来封南星做的事情，磨了磨牙。

她现在已经无法回到虚空了。

说她是神，也不尽然。

说她不是神，她又比人类牛叉了一点。

算了，就当她还是那个牛叉叉的快穿者中的大佬吧。

“我不知道。”

“你这不知道那也不知道，你是猪吗？”

系统一号的脸终于有了表情，从面无表情到了委屈巴巴，“您不能总是这么说我，这是不对的。”

“我开心。”

“这是不对的。”

“我开心啊~”

系统一号没话说了，嘴角的弧度又下垂了一些。

封姜观察的仔细，她惊诧道：“莫不是骂你的时候你才能融合一部分感情？天哪！”

“您不能骂我了，您在骂我，我就、我就……”

“造反？”

系统一号知道为什么会被骂。

并非因为他的外表，声音，或者情绪，她只是因为，他不是封南星。

系统一号被扔出虚空的时候也是懵懵的。

当时神的意思很明显，她当神，或者，系统一号当神。

若是前者，麻烦，她那多出来的情，成了必须要舍弃的东西。

封南星选了后者，他说，要看看这么多年，系统一号有没有长进，但是最后，他食言了。

系统一号记得他把它扔出星空时候说的话，她的三千界，不能再乱了。

“说啊，想造反吗？”

“才没有，您还是不相信我，对于他想要成神，把您扔出了虚空这件事情，我没有参与，这不，我也被扔出来了？”系统一号说，“并且，永远了失去了回去的权力。”

真正的野生系统，说的就是它。

“那你想用什么威胁我？”封姜兴致缺缺。

在她看来，即使是造反，系统一号也没办法奈何她了。

“您要是在骂我，我就告诉您一个秘密。”

封姜失笑，这是哪门子的威胁。

忽然顿住：“你还有秘密？！”

系统一号很骄傲，当然了，它有的这个秘密，足以让她惊掉下巴。

封姜嗤之以鼻。

这世界上当真还有什么秘密让她生气？

只见金发少年凑过来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话——您必须要爱我。

封姜：“……”

怕不是个傻子。

封姜心累的眼神让系统一号有些不开心。

“我说的是真的。”

“哈好好，是真的。”

封姜反思了一下自己。当年是出于什么原因，才制造出了这样子一个八百年都聪明不了的奇葩蠢蛋？

她的敷衍实在是不走心，系统一号委屈起来。

人性化表情越来越明显细致，封姜笑道：“对嘛，这才是可可爱爱。”

“我是说真的，您必须爱我。”

“封南星的情，都在我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