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译扯下他的手，疲倦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转身走下楼梯。

婓知拦着于勒，劝着他：“你让他冷静冷静。”

付译看着长长的医院走廊，他觉得这是他这辈子最恐慌的瞬间。

脑子充斥着那句，“你妈捅了她一刀。”

以前他总觉得，不会成为妈妈那样的人，不会让自己心爱的人受伤，可现实多么血淋淋，他就是活成了她妈妈那样的人。

她妈妈逃不开原生家庭的伤害，加注在他身上，周而复始。

他走过街道，看到同龄人在庆祝高考的解放。

……

婓知打过去电话，就听到付译喝醉了，倒在了路边。

是一群在庆祝考完试的学生，看到倒在路边的他，这时他刚好打过去。

那些人跟他说了地址，他带着于勒一起去接人。

赶到的时候，两人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个样子的付译。

那个少年好像一夜之间不在了……

付译像是睡着了，于勒看不得他这样买了水浇在他脸上。

“付译，你醒醒！”

婓知拍着他的脸，“醒醒！”

付译缓缓睁开眼，头脑晕眩，却被于勒一把拉到长椅旁。

“付译，我们会有办法的，以后于淼再也不会去接近你妈妈，我们找保镖护着你妈妈，这样她就不会再受伤害了啊！”于勒对着一脸醉态的少年说道。

付译突然一下站起来，有些踉跄，吼着嗓子，嘶哑的冲着于勒喊：“你TM以为我没想过是不是！”

“你以为跟于淼分手是因为罪恶感吗！”

“你以为，我跟她提分手，是我承受不住罪恶感说的吗？！”

“通通都TM不是！”

付译掀开手臂，指着伤疤，“看到了吗？这些都是我妈弄得。”

“于勒，我做了那么多的防备，我每天努力控制她，我一开始以为她只是在晚上，可最后呢？是随时随地。”

“是！我们可以送我妈去精神病院关着，或者找人护着，也可以像你们说的于淼可以不再接近我妈。”

“我送她去过，她把一个护士弄伤了，我只好自己带她，护工只是偶尔来辅助我一下，我得必须完完整整的保证她的状态，我才敢让护工带着她出去。”

于淼跟我在一起，承担的风险太大了，我不想让她冒险，就是如你们所说的，我也不想让她有一丝的风险。

付译说完，敛下眸子，三人再也没有开口了，婓知送他回去。

回到家之后，付译没有开灯，像以前一样蹲在黑暗之中。

于淼总说，他是一个特别有耐心的人。

可有时候，付译真的很想带着妈妈一起离开这个世界，这样互相都解脱了。

他早已做好准备承受他妈妈的每一次痴笑，每一次抓打。

她偶尔清醒的时候，总是恳求他让她直接了结，可付译始终保持沉默。

如果她清醒之后，知道自己刺伤了她很喜欢的女孩子，她一定会再次发狂。

那次，于淼逗笑她的时候，她真的很开心，对着付译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我...很...喜...欢...她。”

付译回应道：“我也是，很喜欢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