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一位故友。”锦月不愿多说，“方才多谢你救我。”

星漓也不再追问，用一道灵力将小蝴蝶包裹起来悬到锦月眼前。

“你可认得这个？”

锦月摇了摇头。

“这是溯梦蝶，可制造幻象。若不是本尊恰好路过，你便会沉溺在梦境中，永不醒来。”

锦月心中微惊。

她此前在神族典籍中看到过有关这种蝴蝶的描述，可自九千年前山河之战后，溯梦蝶应早已灭绝了才对，怎会出现在红尘域？

“今日阁下相助之恩，锦月记下了，日后若有需要......”

“不必。”星漓懒懒地开口打断她，“谢礼本尊已提前收过了。”

一个猫糖人。

锦月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眼前的人却抬手捏了个诀，消失了。

真是个怪人。

锦月摇了摇头，转身回了帐篷。

她得好好想想关于溯梦蝶的事。

直至锦月进了帐篷，星漓才重新出现在湖边，抬手落了一道结界，半眯着眼看向一个角落：“姑娘还打算躲多久？”

一个女子从树后面走出来，蓝裙曳地，墨发轻垂，竟是沐锦。

“不知阁下可否听过一句话，爱管闲事者，往往活不长。”

星漓往树上一靠，漫不经心地戳了戳溯梦蝶，“那不知姑娘可否听过一句话，害人者，可是会遭天谴的。”

“你休要胡说，我几时害她？”沐锦的声音有些冷，全不像往日那般温婉。

星漓扬了扬手中的溯梦蝶。

“证据在此，你还想抵赖不成？”

“无知！”沐锦冷笑一声，“凭借典籍上只言片语便来说我害人，溯梦蝶的真正作用，你又怎会知晓？”

“哦？”星漓来了兴趣，“那姑娘可否告诉我，溯梦蝶还有什么作用？”

“与你无关。”

眼前人影一闪，星漓只觉手臂一痛，下意识松开了手，再看，溯梦蝶已重新回到了沐锦手中。

“小狐狸，想管我的闲事，劝你还是再去修炼几千年。”

沐锦抬手轻轻一碰，结界便被轻而易举地破开了，下一瞬，人也从原地消失。

星漓立在原地，嘴角慢慢勾起。

想不到在此处能碰到幻灵域的人，看来此次长落山异动，与她脱不了干系。

——

魔族与神族交界处有一平原，因其长满了五颜六色的浮梦花，故得名“浮梦”。

已是冬天，浮梦花都枯萎了，连草都是暗黄色的。

帝渊走到一间竹屋前，抬手打开了屋上的禁制。

屋子里的摆设很简单，只有一张木床，一张木桌，两张凳子。

木桌上，摆了一盏灯。

帝渊往灯上滴了一滴血，鲜血没入，灯上忽然亮起一束极小的金色光芒，却在转瞬间熄灭了。

帝渊拉开凳子坐下来，又在桌子上摆了一壶酒，两个杯子，将杯子灌满。

“阿瑶，”他拿起其中一杯酒对着灯举了举，“好久没同你一起喝酒了。”

无人应答，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继续自顾自地说：“锦月被我逼着跳入了归尘渊。”

“......”

“我一直不敢来见你。”

又是几杯酒灌入喉中，一抹绯色漫上帝渊的脸颊。

他隔着朦胧的目光看着桌上的灯，哑声道：“你回来可好？”

“你回来......我再不与你相争。”

一夜过去。

天刚蒙蒙亮时，帝渊走出了竹屋，又落下一道禁制。

“想不到神族帝君竟是如此重情重义之人，真叫人感动。”

帝渊抬眼看去。

是一名女子，穿着一袭黑色锦服，黑纱垂地，走动间可以看见赤裸的双脚，脚腕上还带着一只银色的铃铛，随着她的走动叮当作响。

黑色的面纱遮住了她的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大而明亮的暗红色眼睛与眉间一朵艳红的彼岸花印记。

帝渊冷声道：“魔族圣女，有何贵干？”

“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女子盈盈一笑，“只不过看到帝君如此，心中动容，想来帮一帮帝君。”

“帮本君？”帝渊眸光轻蔑，“就凭你？”

“自然不只是我。”女子眨了眨眼睛，手心里慢慢出现一朵黑色莲花，“吾主想与帝君做一笔交易。”

浓郁的魔气萦绕在黑色莲花上，似乎下一秒便能将人淹没在铺天盖地的黑暗里。

莫非是魔君苏醒了？

帝渊心中微惊，面上却不动声色：“魔君何时也喜欢莲花了？”

女子莞尔一笑，暗红色眸子波光潋滟，“我可不曾说过吾主便是魔君。”

帝渊盯着那朵黑色莲花看了许久，忽然冷笑一声。

“看来再过不久，魔族便要变天了。”

“自古一族之主的位置便是能者居之，我想帝君也明白这个道理，不然当初......”

“住口！”帝渊冷冷地打断她，“你们魔族便是这般与人做交易的？”

“是我失言，望帝君海涵。至于交易，”女子双眸弯起，“我想帝君一定会感非常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