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掩饰的轻咳几声，俯身拍拍勾舍肩膀，歉声道：“方才多有得罪，我也是一时情急，以后再也不会如此，望土地公不要往心里去。”

被方宇第一次用了敬称，勾舍甚是受用，得意的点了点他那长满癞癣的脑袋，方宇站在他对面看他这副模样，心下暗忖这个活了万年的老妖精，不知是天性烂漫，还是脑子受过伤，怎么连点城府都没有。

看不得勾舍如此姿态，方宇道完歉，沉了片刻，突然问道：“我还有件事不明白，不知当问不当问。”

“问吧，本尊自会为你答疑解惑。”

方宇自是不会惯着，抬手作势欲打，大声喝道：“好好说话。”

勾舍被喝的脖子微缩，迅速改口道：“方爷，您有话就问，小神知道的自会知无不言。”

玛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一天不揍浑身难受，真是一点好脸色也不能给。

“你之前说黑水妖王分娩，我记得你早前和我说过，你根本近不得此妖身前，既然如此，你又是如何得知此妖近况。”

说完，方宇眼神又变得危险，盯的勾舍激灵灵打个冷战，慌忙出言解释。

“方爷，您只记得小神说过不能近黑水的身，却忘了小神也说过精怪与人族不同，可阴神出窍啊，虽然小神本体不得靠近，但阴神却可不受阻碍，虽依旧有被黑水阴神发现的危险，可小神也偶尔会去探查一番。

它分娩的事，也是小神近期偶然得知。”

“那这黑水妖王岂不是还有一只。”

“您难道不知水妖一族均是雌雄同体吗？”

方宇听闻勾舍的回答，抬手就在脑袋上拍了一记，暗骂自己的书都看到狗肚子里去了，书中确实说过，摄人水妖一族的确是雌雄一体，每四百年分娩一次，幼体均为卵生，一胎产子多则五至七枚，少则两到三枚，妖卵食后，人在水中如在陆地。

想到妖卵功效，刚刚安全的方宇，心思又不由活络了起来，可又想到方才水妖让他一起返回洞府，心中又不由有些膈应。

他脸色阴晴不定，好在身处黑暗中，勾舍看不到，不然又要心惊胆战。

勾舍站在手环光线中，见迟迟得不到方宇回应，轻声小心道：“方爷，方爷，小神还有事要说。”

方宇嗯了一声，让勾舍继续。

“黑水妖王不到此处，一是因为藏经洞在此，二是因为知晓飞蛭的存在，此种妖物据小神所知是早年佛祖镇压一位大妖所布置。”

“哦？什么大妖还需佛祖亲手压制，等会儿，你这说的前后矛盾啊，你与黑水同为精怪，灵山外围的阵法你们本体出不去，那为什么藏经洞你能进，黑水不能进。”

“灵山外的阵法虽然仍在运转，但早就多处损坏，分辨不出小神身份又有什么问题，小神乃正式受封的迦蓝，藏经洞结界还算完好，自是可以进出。

至于大妖名字小神就不知了，不过小神提醒您，等黑水走后，再出去时，勿要惊动飞蛭，惊了它们并不打紧，万一被封的妖物跑了出来，您或小神就真是在劫难逃了。”

方宇听勾舍解释的条理清晰，点头不再纠结阵法问题，转而笑着回道：“呵呵，你也太过小心了，不说这个大妖到底什么来历，被封了这么多年，被这些飞蛭吸也吸干了，就算其不死，到如今还能有多大能耐。”

勾舍闻言却拼命摇头道：“方爷，还是小心为上，切不可大意，试想能让佛祖出手，那最低也是妖圣，小神当年有幸随军，也看到过精怪中大能出手，那可都是挥手就可破天的主。”

方宇见勾舍说的郑重，点头回道：“刚才就是开两句玩笑，我自会小心应对。”

勾舍这才松了口气，欣慰的道：“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方宇拍拍他的肩膀，轻声道：“好了，我已知你秉性，你先去照顾赵三虎他们，我去探探藏经洞，只是洞中黑暗，真心麻烦。”

勾舍闻听倒是嘿嘿笑道：“方爷勿忧，洞中设有灯盏，盏中为龙鱼油，可万年不朽不坏，您稍待片刻，待小神前去点亮。”

言罢不待方宇回应，勾舍迈开两条小短腿，快步跑入黑暗中，不一刻附近就已亮起，勾舍指尖燃着火苗，将嵌在两处窑洞间的一座石盏点燃，紧接着继续沿着洞壁边走边点亮石盏，待他转一圈回到方宇身边，整个如漏斗状的广阔空间这才整个展现在方宇眼中。

空间上宽下窄，窑洞一圈圈密密麻麻向上扩展，由底部只有十几间，到他所处位置已变成一圈几十间，再向上每层窑洞越来越多，直至向上的层级没在黑暗中，灯火再也照不见。

方宇不由被此处宏大气势震慑，感叹道：“这就是藏经洞啊，真是，真是……”

他真是了半天，也找不到词来形容对此地的感受，正绞尽脑汁想词时，勾舍半是解说，半是感慨道：“此地原为灵山各峰住持罗汉、揭谛、比丘等打坐修行之地，因时有坐化将衣钵传承留在洞中，久而久之就变成藏经之所，也是藏经洞名字的由来。”

方宇在旁了悟的点点头。

“那不知佛祖是否留有功法存在此洞中。”

“这个小神倒是不知了，不过按道理讲，如果两位佛祖有传承留下的话，肯定能在此洞中找到。”

“你先等会儿？你说佛祖有两位？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佛祖不就是两位吗？”

卧槽，这乐子出的有点大啊，听勾舍的意思灵山有两位佛祖这是肯定的了，这尼玛与四季说的越来越对不上号，看来有必要在此地多查探查探，说不定就能知道些隐秘。

“勾舍，我所知的佛祖就只有一位，并且是从婆罗沙门教叛出自立门户建立的佛教，并且道场也是灵山。”

勾舍诧异的仰头看看方宇，疑惑道：“婆罗沙门教？那是哪个教派？”

方宇遂将婆罗沙门教的来历，佛祖如何菩提树下证道建立佛教等典故一一讲给勾舍。

勾舍听完，不屑的撇嘴道：“虽然不知您从哪个爱编故事的人那里得到的消息，但只一点，小神就晓得不可信。”

“哦？哪一点？”

“小神只知，两位佛祖均是天生神圣，一路西来观此地灵气充溢，故起名灵山，设立道场，想也知道不可能还要委身于劳什子婆罗沙门教。”

玛的，看你这个臭屁的样子，小心让四季知道了，抽的你找不着北。

“那两位佛祖是不是名为接引、准提。”

“慎言，慎言，方爷勿要直呼佛祖建立道场前的名讳，此为大不敬。”

勾舍边说边双手合十低声念着南无阿弥陀佛，一脸庄严肃穆。

方宇挑眉站在一旁待勾舍声住，才继续道：“那这两位建立道场后应该怎么称呼？”

勾舍回答前又是念了声南无阿弥陀佛，这才回道：“自是阿弥陀佛与准提佛母两位佛祖，准提佛母又称菩提祖师。”

卧槽，行了，破案了。